禪門公案兩則

    禪宗公案 | 作者:網(wǎng)絡(luò) [投稿]

    禪門公案兩則

    狗子佛性

      “狗子佛性”又作趙州狗子、趙州佛性、趙州有無、趙州無字。自古為禪師破除執(zhí)著有、無之公案。

      趙州從諗(七七八-八九七)系唐代著名禪師,山東荷澤人,俗姓郝。幼年于曹州扈通院出家,往參南泉普愿,依止二十年,盡得心要。,其后歷參黃檗、寶壽、鹽官、夾山、五臺等諸大德。八十歲時(shí)駐錫趙州城東觀音院,大揚(yáng)禪風(fēng)。有學(xué)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嗎?”趙州:“有。”學(xué)僧:“狗子既有佛性,為什么卻撞入這個皮袋?”趙州:“因?yàn)樗髦史浮?rdquo;

      后來,又有學(xué)僧問:“狗子還有佛性嗎?”趙州:“無。”學(xué)僧:“上至諸佛,下至螻蟻,皆有佛性,狗子為什么沒有佛性”趙州:“因?yàn)樗袠I(yè)識在。”

      這則公案中,趙州禪師系藉狗子之佛性以打破學(xué)人對于有無的執(zhí)著。宋代慧開禪師所編《無門關(guān)》,將此公案列為第一則,要求參禪者“參個‘無’字,晝夜提撕,莫作虛無會。莫作有無會。”并說:“狗子佛性,全提正令。才涉有無,喪身失命。”《密庵咸杰語錄》中《狗子佛性》云:“狗子無佛性,殺人便償命,楚痛百千般;因邪卻打正。”《禪宗雜毒!分幸辉磳幵灥溃“趙州狗子無佛性,萬象森羅齊乞命。無底籃兒盛死蛇,多添少減無余剩。”

      狗子有沒有佛性呢?說無為什么無?說有為什么有?有、無在這里都沒有實(shí)際意義。有不能當(dāng)有會,無不能當(dāng)無會。這只是禪師方便教人的方法,所謂以楔出楔,并無實(shí)法與人。這種答問不定,有時(shí)肯定,有時(shí)否定的方法,禪林中非常流行。例如大梅法常禪師初參馬祖道一時(shí)問:“請問什么是佛?”馬祖道一答:“即心即佛。”大梅禪師言下大悟。大梅后來到別的地方弘法,度眾很多。道一為了考驗(yàn)大梅是否真悟了,就派一名弟子去考察他。這位弟子見到大梅說:“師兄,你在師父那兒究竟得到什么道啊?”大梅說:“即心即佛。”這位弟子說:“現(xiàn)在師父不這樣講了。”大梅問:“現(xiàn)在師父說什么法呢?”這位弟子說:“師父現(xiàn)在說非心非佛。”大梅道:“這個老和尚,專門找人麻煩,我不管他的非心非佛,我還是我的即心即佛。”這位弟子回去向道一報(bào)告考察經(jīng)過,馬祖道一說:“梅子熟了。”

      有位在家居士問智藏禪師:“請問師父,有沒有天堂地獄?”知藏:“有。”居士:“請問有沒有佛法僧三寶?”智藏:“有。”居士:“請問有沒有善惡報(bào)應(yīng)六道輪回?”知藏:“有。”不管問什么,知藏都答有。這位居士不禁懷疑起來,便說:“師父,您是否說錯了。”知藏:“我怎么會說錯了呢?”居士:“我問徑山禪師,他都說沒有,您怎么都說有呢?”知藏:“我問你,你有老婆嗎?”居士:“有。”知藏:“你有兒女嗎?居士:“有”。”知藏:“徑山禪師有兒女嗎?”居士:“沒有。”知藏:“所以徑山禪師對你說沒有,我跟你說有,因?yàn)槟阌欣掀藕蛢号。?rdquo;

    磨磚作鏡

      “磨磚作鏡”是禪林著名公案。南岳懷讓是唐初著名禪師,祖籍陜西安康,俗姓杜。幼年便喜歡讀佛書,玄靜三藏很器重他,對他的父母說:“你的兒子要是能出家的話,必定能獲得上乘佛法。”懷讓十五歲時(shí)禮荊州玉泉寺宏景律師出家。二十五受具足戒,專心學(xué)習(xí)戒律數(shù)年。有一天他感慨地說:“我受戒五年,廣學(xué)威儀,俗窮佛理而難契當(dāng)。”因此便與同學(xué)僧坦然結(jié)伴參禮慧安國師,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國師說:“為什么不問自己意?”二人又問:“如何是自己意?”國師答:“當(dāng)觀密作用。”二人問:“如何是密作用?”

      國師眼睛一開一合。坦然豁然大悟。懷讓不契,則到曹溪禮拜六祖。六祖問:“從哪里來?”懷讓說:“嵩山來。”六祖問:“什么物,怎樣來?”懷讓無言以對。懷讓在六祖會下八年,才恍然有省。他把自己的心得報(bào)告給六祖:“說它像個什么就不對了。”六祖問:“還需要修證嗎?”懷讓答:“不能說不用修證,但也不能說不修證就被污染了。”六祖印可道:“只此不污染,諸佛之所護(hù)念。你是這樣,我也這樣。西方般若多羅祖師預(yù)言說:“從你的足下出一馬駒,踏殺天下人。你記在心里,不要宣說。”

      懷讓又在曹溪侍奉六祖十五年后,游歷南岳衡山,寄住在般若寺。當(dāng)時(shí)山中有一個年輕的和尚天天在坐禪,懷讓見這年輕后進(jìn)一表人才,認(rèn)為他是可造之才,或許就是般若多羅祖師預(yù)言的馬駒。所以多次找他談話,準(zhǔn)備接引他,可這位后生硬是不理。懷讓于是拿來一塊磚,天天在年輕人面前磨,年輕人還是不理。不知過了多久,年輕人終于忍耐不住,問:“和尚,你是在干什么啊?”懷讓說:“我在磨磚做個鏡子用。”

      年輕人哈哈大笑,他嘲諷道:“真好玩,都說鏡子是用銅做的,磚頭哪能磨成鏡子。”

      懷讓反問道:“年輕人,你在這里干什么?”年輕人說:“還用問,打坐呀!”

      懷讓問:“打坐干什么?”年輕人說:“打坐為了要成佛。”

      懷讓呵呵大笑,他也嘲諷地說:“你既然知道磨磚不能做鏡,那么打坐怎可以成佛呢?”

      年輕人的確不是凡夫俗子,立刻有所省悟,便恭恭敬敬地問老和尚:“那佛法應(yīng)如何修持呢?”

      懷讓仍然用比喻進(jìn)一步提示道:“譬如說有一牛車停在路上,要牛車上路,該打牛還是該打車呢?”

      年輕人說:“當(dāng)然該打牛,打車有什么用?”

      懷讓說:“人的身體等于一輛車,心等于牛。要想成佛,必然從心上用功,不能在身上用功。”

      懷讓見年輕人仍有點(diǎn)迷茫,便進(jìn)一步啟發(fā)說:“你是學(xué)坐禪還是學(xué)坐佛呢?若說坐禪,禪非坐臥;若說坐佛,佛非定相。于法無住,不應(yīng)取舍,你怎么辦呢?你若坐佛即是殺佛,你若執(zhí)坐相,決非解脫之路。”

      懷讓的一頓棒喝使年輕人再也坐不住了,便從座上下來,正式禮拜請求道:“怎樣用心才能契合無相三昧?”

      懷讓說:“你學(xué)心地法門猶如下種,我說法譬如下雨,因緣會合,必當(dāng)見道。”

      年輕人問:“老和尚,你說見道,見個什么道。康婪巧,怎么才能見得到呢?”

      懷讓說:“心地法眼能見于道,道本來便是無相三昧,也是從心地法門自見其道的。”

      年輕人問:“道有成壞嗎?”

      懷讓說:“若合于道,無始無終,不成不壞,不聚不散,不長不短,不靜不亂,不急于緩。如果由此理會得透徹,應(yīng)當(dāng)名之為道。聽我偈語:心地含諸種,遇澤悉皆萌,三昧花無相,何壞復(fù)何成。”

      年輕人由此悟入無相三味,他就是后來名震禪林的馬祖道一大師。

      《菩薩戒經(jīng)》云:“我本性元自清凈。”修學(xué)禪法的人要念念不忘自己的本性,要看到自己本來清凈的本性。所以古德大悟后,往往發(fā)出:“原來是這樣,其實(shí)我早就成佛了”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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