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起信論講話
自序
民國三十八年,有一個時期,我寄住在臺灣新北投普濟寺,親近蒙古甘珠呼圖克圖,除每日學習藏語密咒外,無事時寫大乘起信論講話以度日,寫至一半,因汐止靜修院有事邀我前往,遂致擱筆。至四十年夏,講楞嚴經(jīng)于靜修院,得趙恒惕、鐘伯毅二老居士擁護道場,時來聽講,一日閱余各處講稿之余,偶讀大乘起信論講話,鐘老居士以為可益當來,并言最好將此續(xù)完,故于編成唯識論講話之時,抽暇續(xù)成此編。至于內(nèi)容如何?余亦不知,不過旨在人人能閱讀而已。尚望高明賜予指正!
時在民國四十一年夏歷三月初九日晨七時序于臺灣汐止彌勒內(nèi)院。
大乘起信論
講話:
這題目,分做兩段來解釋:先講‘論’,然后再講‘大乘起信’。佛學,有三藏:一、經(jīng)藏,二、律藏,三、論藏;現(xiàn)在是屬于論藏中所攝,故稱為‘論’。
‘經(jīng)’雖通五人(佛、佛弟子、諸天、仙人、化人)共說,然大多數(shù)都是屬于佛說,而‘律’完全是佛所制的,‘論’則有大小乘之不同;‘小乘論’多屬聲聞所造,‘大乘論’則純系菩薩所造;此論既是馬鳴菩薩所造,那當然是屬于‘大乘論’了。
平常說:‘經(jīng)’詮定學、‘律’詮戒學、‘論’詮慧學,這是約偏勝方面說的;其實是三位一體,豈有經(jīng)中沒有戒慧,而律中沒有定慧,論中沒有戒定嗎?所以論中也是戒、定、慧、三法具足,這在本文下面是會看到的。
平常說:論是教誡學徒的,其實經(jīng)和律又何嘗不是教誡學徒呢?不過論的目的是解釋經(jīng)律上的意義,使學徒更容易明白,這就是論的功用。‘論’是通名,‘大乘起信’四字,是這部論的別名。
現(xiàn)在先講‘大乘’,次講‘起信’。‘大’字,在本論所指的是我們的真心,這真心是豎窮三際,橫遍十方,無始終,無內(nèi)外,既不是對小而言大,也不是先小而后大;本論中所說的體大,相大,用大,就是大字的意義,也就是真心。
‘乘’是譬喻,有運轉(zhuǎn)和承載兩種意義。好像車乘一樣,有載人載物,由此至彼的功用,一切眾生都可以乘此真心的大白牛車,離苦海的此岸,而到極樂的彼岸——成佛,所謂:‘凡有心者,皆當作佛’。
‘起信’,就是令人生起信仰,因為真心雖然是人人本有,然而眾生迷而不知,疑而不信;馬鳴菩薩要令一切眾生信得自心本來是佛,只要能夠依教修行,是決定可以成佛的;所以綜百部大乘經(jīng),而造一部最簡明的通論,其目的就是希望眾生起信仰,所以叫做‘大乘起信論’。
馬鳴菩薩造
講話:
在印度佛教史中,說‘馬鳴’共有六七個,現(xiàn)在說的‘馬鳴’,是在佛滅度后五百年間,并且佛在世的時候,已經(jīng)預記過了的。據(jù)說‘馬鳴’得名的因緣:一是這位菩薩生時,群馬悲鳴;二這是位菩薩善能彈琴,能令群馬悲鳴;三是這位菩薩善說法要,群馬聽法悲鳴不已;因這三種因緣,所以叫做‘馬鳴’。
‘菩薩’,是‘菩提薩埵’的簡稱。菩提譯云覺,薩埵譯云有情,就是‘上求大覺,下化有情’的人。這菩薩不但自己是已經(jīng)覺悟的有情,并且能夠說法,化導一切有情同成正覺,所以叫做‘菩薩’。
‘造’,就是制造或創(chuàng)造的意思。這部大乘起信論,是馬鳴菩薩著作的,所以叫做‘造’。
梁真諦三藏譯
講話:
在中國翻譯的起信論有兩種:一是真諦法師,一是實叉難陀法師,現(xiàn)在是屬于梁譯的。梵語是波羅末陀,華言真諦;他是西印度優(yōu)禪尼國的人,他到中國來的時候,正是我們梁朝元帝承圣三年,在衡州建興寺譯成一卷。
梵語實叉難陀,華言喜學;他是于闐國人,在大周武則天的時候來到中國,在東都佛授記寺譯成兩卷。現(xiàn)在所講的是屬于梁譯。翻梵語轉(zhuǎn)漢文,文法雖然東西不同,而意義是一樣。故曰:‘如翻錦繡,背面俱華,但左右不同耳’。
歸命盡十方:最勝業(yè)遍知,色無礙自在,救世大悲者;
講話:
未說正文之前,先說一個皈依‘三寶’的皈敬頌;現(xiàn)在先皈依‘佛寶’。頭一句是總說;能皈的是身口意三業(yè),所皈依的是盡十方世界的量,就是說:不是單單的皈敬一尊佛。
‘歸命’:歸是歸向、或歸來,好像邊地歸向中央,亦如游子歸來家國;今菩薩歸向佛陀,也是這樣。命是一身之總,命尚歸依,何況其他?身業(yè)禮拜,口業(yè)贊嘆,意業(yè)誠敬,故總名之曰‘歸命’。
‘十方’:蓋東方過去又有東方,東方無有窮盡;南、西、北方,四維上下,亦復如是。這可見他所皈敬的心量,太廣大了。
‘最勝業(yè)遍知’:這是皈敬佛的‘意業(yè)’,因為佛的意業(yè),能鑒機說法,無所不知,所以佛十種通號中,第三號就叫做‘正遍知’,超過九法界以上,所以稱為‘最勝’。
‘色無礙自在’:這是皈敬佛的‘身業(yè)’。佛的‘法身’固然是無相,當然是無礙;就是‘報身’,也是無量無邊功德所成的;不但‘自受用身’是無礙,就是‘他受用身’也是自由自在,可以應機說法,當然是無礙了。千丈盧舍那身,八萬四千相好,還是方便說的;其實佛的相好莊嚴,是不可以言語來形容的,所以說不可思議。
‘救世大悲者’:這是皈敬佛的‘口業(yè)’。佛有三輪,就是:身能現(xiàn)通,口能說法,意能鑒機。娑婆世界的眾生,以耳根當機,所以以音聲為佛事;而釋迦世尊,也就苦口婆心,常時說法,救度眾生,悲能拔苦,令一切眾生,離一切苦,得究竟樂,所以稱為‘救世大悲者’。上來一頌,指的是法身,報身,應化身;而佛的身、口、意三業(yè),一一皆是最勝,所以叫做‘最勝’。
及彼身體相,法性真如海,無量功德藏;
講話:
這三句是皈敬‘法寶’。意思是不但皈敬佛,并且皈敬佛的法,所以說一個及字。佛的‘身’就是以法為身,所以叫做‘法性身’。佛經(jīng)上常說:一切事物,有體必有相。佛的‘體’就是宇宙萬有一切法的體性,也就是平常所說的‘真如’;因為真者不偽,如者不變,這不偽不變的東西就是‘心法’。這心是澄湛不動,深廣無涯,所以形容它叫做‘海’。
法有二種:一是法性之法,一是功德之法,佛在因地,行菩薩道時,三大阿僧祇劫,修了無量無邊的功德,所以叫做‘藏’。
如實修行等。
講話:
這一句是皈敬‘僧寶’。僧雖通于凡、圣、大、小、權,實,而此中所云,是指的地上菩薩,蓋登地菩薩,破一分無明,顯一分真如,如真如修行,方可名為真實。論主雖云地上菩薩,然而亦兼等于地前資糧、及加行、信、住、行、向、暨凡小諸位,正顯論主的平等無慢的意趣。
為欲令眾生,除疑舍邪執(zhí),起大乘正信,佛種不斷故。
講話:
上面兩首頌是歸敬,這一首頌是所為。大凡做一件事,都有他的所為。試問:現(xiàn)在馬鳴菩薩為甚么事要先歸命十方三寶呢?當然是有他的所為;他所為的就是欲令一切眾生,‘滅除疑惑,舍棄邪執(zhí)’,疑惑既除,信仰方生;邪執(zhí)既破,正信乃起;能夠信得人人有真如佛性,那末,人人都可以成佛;既然都可以成佛,那末,你成了我成,我成了他成,這樣一個一個都會成佛,佛種那里會斷絕呢?而馬鳴菩薩要造這部‘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這件事。
然而造論就造論罷了,為甚么又要先皈敬三寶呢?這有幾種原故:第一菩薩造論要有宗本,顯其不是無稽之談,是有根據(jù)的,因為菩薩造論是解釋佛經(jīng)。第二,好像世間的忠臣孝子,有事必先啟白于君父;佛為法王,大慈悲父,菩薩是法王之子,所以造論必先歸敬。第三,等覺菩薩,猶在因位;若不先請三寶加被,作事恐難圓滿,故欲善始善終,所以先須皈敬。綜上數(shù)緣,故先申皈敬,以昭慎重,這也是佛教的儀式。
論曰:有法能起摩訶衍信根,是故應說。說有五分:云何為五?一者、因緣分,二者、立義分,三者、解釋分,四者、修行信心分,五者、勸修利益分。
講話:
在論文前面說了三首偈頌,所以現(xiàn)在來說論文。然而為甚么要說這部論呢?因為有一件東西,能夠生起大乘(摩訶衍)的信根,所以要說。〉,說起來應當分做五段:第一,要說出造這部論的原因。第二,原因明白了,就要說出這部論的宗旨。第三,宗旨雖然有了,還沒有完全明白,所以必須詳細的解釋,方能透澈。第四,里面的道理雖然是明白了,不能就算了事,必須從解起行,才能達到目的地,所以要分別發(fā)心趣向道果的地方了。第五,馬鳴菩薩這部論雖然是造成了,難道是給自己看的嗎?不然的話,就要勸人流通!空間是無邊,所謂十方;時間是無盡,所謂三世。如果要希望這樣多的眾生去依教奉行,那就非要說出這部論的好處不可,所以最后必須勸修。這五段,第一段可算是‘序分’,第五段可算是‘流通分’,而中間三段,就是這部論的‘正宗分’了。
初說因緣分。問曰:有何因緣而造此論?答曰:是因緣有八種。云何為八?一者、因緣總相,所謂為令眾生離一切苦,得究竟樂,非求世間名利恭敬故。
講話:
在五分之中,現(xiàn)在先講第一種‘因緣分’。欲明因緣,先假問答。問曰:有甚么因緣來造這部論呢?答曰:說起因緣一共有八種:也可以束為二類:一是‘總因緣’,二是‘別因緣’。而第一種就是總因緣;總因緣就是馬鳴菩薩造這部論的本意。因為要令一切眾生,離了一切的痛苦,得到究竟的快樂;并不是同我們凡夫一樣求名求利,或是為恭敬供養(yǎng);菩薩發(fā)心,決不是這樣的。甚么原因呢?因為世間一切法,都是‘有為生滅法’,‘有漏雜染法’,是‘苦’,是‘不凈’,是‘無常’,是‘可破壞的東西’,菩薩澈底明了,所
以不求。
二者、為欲解釋如來根本之義,令諸眾生正解不謬故。
講話:
上面是總因緣,以下是別因緣,分為七段:如來根本之義,是指眾生的真心,菩薩若不造論解釋,怎樣能夠令眾生生起正當?shù)牧私,而不會錯謬呢?
三者、為令善根成熟眾生,于摩訶衍法,堪任不退信故。
講話:
眾生的善根有成熟了的,也有未成熟的;若是多生多劫已經(jīng)修習過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熟了,那末,令他對于摩訶衍—大乘—的道理,能夠擔當,堪能任持,永遠不會退失信心,這也是菩薩造論的一種原因。
四者、為令善根微少眾生,修習信心故。
講話:
善根既然成熟了的眾生,固然能夠堪任不退;然而善根微少的眾生,是不是隨他去呢?當然不可以。那末,又有甚么辦法呢?就是要慢慢的修習,令他們對于自己可以成佛的真心,生起真實的信仰,這也是菩薩造論的意趣。
五者、為示方便,消惡業(yè)障,善護其心,遠離癡慢,出邪網(wǎng)故。
講話:
還有一種眾生,善根雖然是有一點,然而過去時,造的惡業(yè)太多,障礙重重,所以他的愚癡很重,我慢很大,邪見很深,好像羅網(wǎng)一樣,這又有甚么辦法呢?所以菩薩造這部論,指示許多很便利的方法,或念佛,或誦經(jīng),或持咒,或禮懺,能夠使他的業(yè)障慢慢的消除,把他們的信心,好好的保護起來,遠離了愚癡和我慢,脫出了邪見的羅網(wǎng),這也是菩薩造論的一個意思。
六者、為示修習止觀,對治凡夫二乘心過故。
講話:
凡夫通身都是煩惱,固然是散亂,就是阿羅漢和辟支佛,也不過破了‘我執(zhí)’,證到‘我空’,破了‘煩惱障’;還有‘法執(zhí)’未破,‘法空’未證,‘所知障’未除,是不是就這樣隨他們了事呢?當然不可以。那末,要怎樣辦法呢?只好指示他們?nèi)バ蘖暥ɑ邸R驗?lsquo;定’是從修止而來,‘慧’是從修觀而來;凡夫罔然是散亂,而二乘亦只有自利的定,沒有度生的慧;若要有定慧具足,必須修習止觀,才能對治凡夫和二乘兩種人的過咎,這也是論主造論的一個原因。
七者、為示專念方便,生于佛前,必定不退信心故。
講話:
眾生的根性,各各不同,有利根的,也有鈍根的;有膽大的,也有膽小的;有怕苦的,也有愿意吃苦的;為了這樣的原故,所以開示他們專念佛號的方便法門,一生到了阿彌陀佛的面前,必定不會退失信心;這也是造這部論的一種原因。
八者、為示利益,勸修行故。有如是等因緣,所以造論。
講話:
一部論既然造完了,不是就算了事,當然要勸人如說修行,所以要說出許多利益,這也是造這部論的一種原因。假如要問馬鳴菩薩為甚么要造這部論呢?他有一個很簡單的答覆,就是有了上面這八種利益,所以造這部‘大乘起信論’。
問曰:修多羅中,具有此法,何須重說?答曰:修多羅中,雖有此法,以眾生根行不等,受解緣別。
講話:
這里先來假設一個問答。問的意思就是說:如果照上面這八種因緣,那末,修多羅(契經(jīng))里面,豈不是完全有嗎?為甚么要再來重說呢?答覆這個意思也很簡單,就是說:佛經(jīng)里面雖然是有那些法門,但是因為眾生的根性和行為不一樣,所以領受了解的因緣也各別。
所謂:如來在世,眾生利根,能說之人,色心業(yè)勝,圓音一演,異類等解,則不須論。
講話:
眾生遇到如來在世的時候,根機必利,不會像如來滅度后的眾生,根機魯鈍一樣。加以那時能說法的人不同凡夫;不但佛的口能說法,就是佛的身業(yè)能夠現(xiàn)神通,意業(yè)能夠鑒根機,各種都比佛滅度后的人殊勝;所以佛的圓音一演,無論那一種根機,都能夠一樣的了解;所以不必另外造論。
若如來滅后,或有眾生,能以自力,廣聞而取解者。
講話:
如來在世,眾生的根利,固然是不必造論。就是佛滅度后眾生的根機也有不同;有一種能用自己的智慧力看經(jīng)的;又有一種看經(jīng)看不懂的。能夠看經(jīng)的,有一種是廣聞,有一種是少聞;現(xiàn)在這里所講的是在佛滅度后,有一類眾生自己有智慧的力量,能夠廣聞佛經(jīng)而得了解的。
或有眾生,亦以自力,少聞而多解者。
講話:
在佛滅度后,還有一類眾生,他也能夠用自己智慧的力量,并且聞法雖少而了解很多。
或有眾生,無自智力,因于廣論而得解者。
講話:
又有一類眾生,不同上面兩種眾生一樣,他自己沒有智慧的力量,看經(jīng)能夠懂得,必須要看許多廣論,然后方得了解。
亦有眾生,復以廣論文多為煩,心樂總持少文,而攝多義,能取解者。
講話:
還有一類眾生,因為廣論文句太多,研究起來太麻煩,他心里很歡喜總持少文,能夠攝持多義,就能了解。
如是此論 為欲總攝如來廣大深法無邊義故,應說此論。
講話:
現(xiàn)在造這一部論,為的就是要總攝如來廣大的深法,無邊的義理,所以應當說這一部論。
已說因緣分,次說立義分。摩訶衍者,總說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法,二者、義。
講話:
因緣的一分,上面已經(jīng)說過了,現(xiàn)在要來說立義的一分。大乘(摩訶衍)的道理,總起來講有兩種:第一種是‘法’,第二種是‘義’。
所言法者,謂眾生心;是心則攝一切世間法出世間法;依于此心,顯示摩訶衍義。
講話:
所說的法,到底是甚么法呢?就是我們眾生的心,不過這個心,不是肚里面的肉團心,也不是思惟的‘妄想心’,更不是相宗所說的‘八識心’,乃是馬鳴菩薩自己所證到的心,這個心,能夠把世間一切法,及出世間一切法,通通攝收在里面,依據(jù)這個心,才能夠顯現(xiàn)開示大乘的義理。
何以故?是心真如相,即示摩訶衍體故;是心生滅因緣相,能示摩訶衍自體相用故。
講話:
為甚么依這個心,就能夠顯示大乘的義理呢?這有兩方面說的:一方面是心的真如,那就是大乘的體;一方面是心的生滅,那就能夠顯示大乘自體上的相用。
所言義者,則有三種:云何為三?一者、體大,謂一切法真如平等不增減故;二者、相大,謂如來藏具足無量性功德故;三者、用大,能生一切世間出世間善因果故。
講話:
上面所講的是法,現(xiàn)在所講的是法上所有的義。然義又有三種分別:第一種是真心的‘體大’,因為這真心是宇宙萬有一切法的真如性,是平等平等,所謂:‘在佛不增,在生不減’,就是這個意思。第二種是真心的‘相大’,這就是說:在我們這個真心的如來藏中,本來就具足無量無邊自性本有的功德。第三種是真心的‘用大’,就是說:這真心的功用,能生一切‘世間法’的善因善果,又能生‘出世間法’的善因善果。
一切諸佛本所乘故,一切菩薩皆乘此法到如來地故。
講話:
上面這一心三大之法,也就是十方一切諸佛,在因地時,本來所乘的‘心法’,那末,一切菩薩要到如來的地位,也都要乘此‘心法’,方能到。
已說立義分,次說解釋分。解釋分有三種:云何為三?一者、顯示正義;二者、對治邪執(zhí);三者、分別發(fā)趣道相。
講話:
上面已經(jīng)把立義分說過了,然而立義文中,是最簡單的,若不詳細解釋,怎樣可以明了,所以現(xiàn)在要說解釋分了。解釋分要分為三種:第一要顯示本論的正義,第二正義雖然是顯示了,然而還有許多邪執(zhí),也不能不想法子去對治。第三邪正既然都明白了,就要分別發(fā)心趣向所行之道。
顯示正義者,依一心法有二種門:云何為二?一者、心真如門,二者、心生滅門;是二種門,皆各總攝一切法。此義云何?以是二門不相離故。
講話:
在三種解釋分中,現(xiàn)在先講第一種顯示正義。這個心的正義,究竟要怎樣顯示才能夠明白呢?那就是依據(jù)一心真理,分做兩門來開示;第一種約‘心’的體上說,叫做‘真如門’:第二種約‘心’的相用上說,叫做‘生滅門’。真如和生滅兩門,各各總攝一切法,就是說:真如門是總攝一切法,而生滅門也是總攝一切法。甚么道理呢?因為真如是生滅的體,生滅是真如的用,體雖不變,而用能隨緣,體不離用,用不離體,二門既不相離,所以說都是總攝一切法。
心真如者,即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所謂:心性不生不滅。一切諸法,唯依妄念而有差別,若離心念,則無一切境界之相。是故一切法,從本已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
講話:
‘真’是不虛偽,‘如’是不變動,甚么叫做真如心呢?真如心就是真實心,這真實心究竟是甚么東西呢?就是一真法界的真心,也就是一個大總相的法門體。平常我們所說的,這個真心實性,是不生不滅的。不過眾生有種種的妄念,因此,在平等無差別的真心實性中,生起了有種種差別的事相。假如能離開妄心的一念,那一切千差萬別的境界相狀,也就沒有了。因為這個原故,所以一切事物,自從無始以來,就離開了言說,當然是沒有什么名字,就是用心去思想攀緣,也是不能及的。一切法的本來面目,都是究竟平等;法性既然平等,當然沒有變異,不可破壞。因為通通都是真心,所以才叫做‘真如’。
以一切言說,假名無實,但隨妄念,不可得故;言真如者,亦無有相。謂言說之極,因言遣言,此真如體,無有可遣,以一切法悉皆真故。亦無可立,以一切法皆同如故。當知一切法不可說、不可念故,名為真如。
講話:
為甚么真如心不能用言說呢?因為一切的言說,都是假名無實。例如:口里說火,真有火嗎?說刀,真有刀嗎?這就可以知道,一切言說,都是因為我們心中有妄念才有,設若追究它的實體,實在是沒有的。
其實不但是一切的事物沒有名字,就是連真如這個東西,也是沒有相狀的,既然沒有相狀,為甚么又有這個真如的言說呢?那是因為這真如的言說,是到了極點,再不能用言說了。好像一班小學生在課室里亂喊亂叫,先生進了課室,叫他們:‘不要亂說話。’這時候大家通通都靜下來了,這就叫做‘因言遣言’。然而要知道言說雖然是可遣除,但是真如的自體,那是不可以遣除的。為甚么不可以遣除呢?因為一切法通通都是真如啊!遣除它到甚么地方去呢?既然不可以遣除,那末,可以建立嗎?也不可以建立的。甚么理由呢?因為一切法同是真如!我們應當知道:一切事事物物,本來就不可用言說,用想念,所以叫做‘真如’。
問曰:若如是義者,諸眾生等,云何隨順,而能得入?答曰:若知一切法,雖說無有能說可說,雖念亦無能念可念,是名隨順。若離于念,名為得入。
講話:
這里設了一個問答。就是問:照上面這樣說,真如也不可遣,又不可立,亦不可說,還不可念,如果真是照這樣做起來,那末,我們一切眾生怎樣能夠隨順得入呢?答覆這個問題,就是說:設若能夠知道一切法,雖然是假借言說,然而同時又要知道實在是沒有‘能說的人’同‘所說的法’,雖然是生起了一種心念,實在是沒有‘能念的心’和‘所念的境’,如果能夠這樣,就叫做‘隨順’。設若把妄念通通離開了,那就叫做‘得入’了。
復次,此真如者,依言說分別,有二種義。云何為二?一者、如實空,以能究竟顯實故;二者、如實不空,以有自體具足無漏性功德故。所言空者,從本已來,一切染法不相應故。謂離一切法差別之相,以無虛妄心念故。當知真如自性,非有相,非無相,非非有相,非非無相,非有無俱相、非一相,非異相,非非一相,非非異相,非一異俱相。乃至總說,依一切眾生,以有妄心,念念分別,皆不相應,故說為空。若離妄心,實無可空故。
講話:
上面所講的是離言真如,現(xiàn)在再來講假借言說的真如。因為如果完全不假言說,那末,眾生怎樣信解修行呢?所以把離言真如說過了之后,現(xiàn)在接著來說說假借言說的真如。
這假借言說的真如,可以分做兩種意義來講。那兩種呢?第一種是‘如實空’,第二種是‘如實不空’。怎樣叫做‘如實空’呢?因為能夠究竟顯現(xiàn)真如的實體!怎樣叫做‘如實不空’呢?因為真如的實體,本來是具足圓滿無漏清凈本性的功德。
現(xiàn)在再來說說空的話;就是說:真如的實體從無始以來,一切虛妄的染污法,就是同它不相應的。因為真如是離開了一切法的差別相,這就是沒有了虛妄心念的原故。我們再進一步說:應當知道真如的自體,不是有相,也不是無相;不是非有相,更不是非無相;那末,難道是有無俱相嗎?固然不是!真如的自體,不但不是有無,連一也不是,異也不是,非一相也不是,非異相也不是,那末,一異俱相當然也不是了。所以,我們可以總起來說一句:一切眾生所以看見種種有相的境界,都是因為眾生有種種妄心,剎那剎那念念分別,其實這種妄念,對于真如的實體,有相應嗎?當然是不相應的。因為這個原故,所以才叫做空。設若把妄念通通離開了,真如的本體,實在沒有東西!
所言不空者,已顯法體空無妄故,即是真心;常恒不變,凈法滿足,則名不空。亦無有相可取,以離念境界,唯證相應故。
講話:
上面講的是空,現(xiàn)在再來講講不空;不空的道理,又是怎樣呢?就是說:已經(jīng)把法體顯現(xiàn)出來,絲毫的虛妄都沒有了,那就是真心。這真心的體性,是無始無終常恒不變的。然而為甚么又要叫它是不空呢?因為真心本來具足無量無邊的清凈功德,圓滿具足,所以才叫做不空。然而功德雖是不空,但是無有幻相可取,這是甚么原因呢?因為這是離開了妄念的境界,唯有行人真實去用功,到了親證的時候,才能夠相應。
心生滅者,依如來藏,故有生滅心。所謂不生不滅,與生滅和合,非一非異,名為阿梨耶識。此識有二種義,能攝一切法,生一切法。云何為二?一者、覺義,二者、不覺義。
講話:
我們記得嗎?在顯示正義的文中,說依一心法有二種門;上面所講的是真如門,現(xiàn)在來講生滅門。怎樣叫做心生滅門呢?我們要知道;說到真心的體,那完全是不生不滅;說到真心的相,才可以說生滅:真心本來是無相,說有相,也是為眾生方便說的。約體,叫‘真如’;約相,叫‘如來藏’。所以說:依如來藏,故有生滅心。因此,我們也就知道:約體是不生滅,約相是生滅,如波之動相,和水之濕性,固不可說它是一,也不可說它是異,因此,就另外安它一個名字吧,就叫做‘阿賴耶識’。這‘阿賴耶識’,約它的相,是有生滅的;約它的性,是不生不滅的。
這‘阿賴耶’的名義,先得解釋明白。‘阿梨耶’,就是‘阿賴耶’,中國話叫做‘藏’。因為能藏一切法的種子,所以叫做‘能藏’。又被前七識雜染現(xiàn)行法所熏染,所以又叫做‘所藏’。再加之被第七識所執(zhí)著為我,所以又叫做‘我愛執(zhí)藏’。此識分開說,有兩種意義:它能攝藏一切法的‘種子’,又能生出一切法的‘現(xiàn)行’,云何為二呢?第一種叫做‘覺’,第二種叫做‘不覺’。
所言覺義者,謂心體離念。離念相者,等虛空界,無所不遍,法界一相;即是如來平等法身。依此法身,說名本覺。何以故?本覺義者,對始覺義說。以始覺者,即同本覺。始覺義者,依本覺故,而有不覺,依不覺故,說有始覺。又以覺心源故,名究竟覺;不覺心源故,非究竟覺。
講話:
怎樣叫做‘覺’義呢?就是說:真心之體,是離開了一切妄念。試問:離開了妄念的相狀,好像甚么樣子呢?沒有法子來形容它,只好比方同虛空一樣,沒有一個角落不普遍。∈椒ń,同是一相,這就是如來平等清凈的法身。
我佛依據(jù)這一切眾生人人本具,個個不無,平等的法身,特別同它安一個名字,叫做‘本覺’。甚么原故呢?因為這本覺的名義,是對‘始覺’說的;而始覺到本覺,覺的是甚么東西呢?就是覺的本覺。∷酝居X是一樣。也可以說:離開了本覺,就沒有始覺!我們再來說說:始覺的意義,依據(jù)本覺的原故,一切眾生從來不知,所以又叫做‘不覺’。依據(jù)不覺的原故,今日聽教明理,所以說他始覺。在這覺義中,又分出兩條路:第一條是覺悟了心源,澈底的明白了,這叫做‘究竟覺’,那就是佛陀所親證的境界。第二條雖然是覺悟了,但是沒有覺悟到心源,沒有澈底明了,這叫做‘非究竟覺’,統(tǒng)統(tǒng)叫作菩薩的境界。
此義云何?如凡夫人,覺知前念起惡故,能止后念令其不起。雖復名覺,即是不覺故。
講話:
這非究竟覺的意義,分開來又有三種:第一是名字覺,好像一般十信的內(nèi)凡,他們雖然是覺知了前一剎那妄念生起了惡法,馬上就能夠止息后念令他不起,這雖然可以叫做覺,其實還是不覺。
如二乘觀智,初發(fā)意菩薩等,覺于念異,念無異相。以舍粗分別執(zhí)著相故,名相似覺。
講話:
第二是‘相似覺’。前面是講十信的內(nèi)凡,現(xiàn)在是說聲聞、緣覺,和十住、十行、十回向的菩薩。‘初發(fā)意’,是初住菩薩,叫做初發(fā)心住。‘觀智’,是能觀之智。我們要知道:無明,有四個階段,就是生、住、異、滅。前面的十信,是覺到了滅相無明;現(xiàn)在的三賢,是覺到了異相無明,所以叫做‘覺于念異’,也就是覺到了異念,然而過細觀察起來,這無明的妄念,也就不見得有異相,甚么原因呢?這是因為舍棄了粗的分別,而沒有了執(zhí)著相,這叫做‘相似覺’。
如法身菩薩等,覺于念住,念無住相。以離分別粗念相故,名隨分覺。
講話:
第三是‘隨分覺’。甚么叫做‘法身菩薩’呢?就是初地菩薩,破了一分無明,便顯現(xiàn)一分法性;登地以上的菩薩,都是以法性為身故。三賢菩薩是覺的異相無明,十圣菩薩是覺的住相無明,所以叫做‘覺于念住’,也就是覺到了住的妄念。然而再進一步去觀察,住相的妄念,也是了不可得,這又是甚么原故呢?這是因為離開了粗的分別妄相;也就是隨各人所證的深淺不同,所以叫做‘隨分覺’。
如菩薩地盡,滿足方便,一念相應,覺心初起,心無初相。以遠離微細念故,得見心性,心即常住,名究竟覺。
講話:
前面的名字覺,相似覺,隨分覺,都在始覺中算數(shù),唯有要到菩薩地圓滿的時候,才算究竟覺,也就是佛果。一切功德,通通滿足,一念‘如如智’和‘如如理’相應了,只要覺心一起,而用智慧去觀察這真心,實在沒有最初的始相。這是甚么原故呢?這是因為把最初一品生相無明,破干凈了,所以微細的妄念都遠離,然后親見真心實性,知道從前所用的都是生滅妄心,現(xiàn)在明白心性是不生不滅常住真心,這才叫做‘究竟覺’,也就是‘無上正等正覺’的佛陀。
是故修多羅說:若有眾生能觀無念者,則為向佛智故。又心起者,無有初相可知,而言知初相者,即謂無念。是故一切眾生,不名為覺。以從本來念念相續(xù),未曾離念,故說無始無明。
講話:
這一段,是引經(jīng)來證明佛和眾生究竟在甚么地方不同。就是說:眾生不離妄念,而佛是完全用智照境,不起分別思量,所以叫做‘無念’。因此,大乘經(jīng)中常說:設若有一個眾生,能夠發(fā)心去用功觀察無念的話,那就是向佛的智慧上去行。
還有一個意思,我們要知道:前面所說的‘心起’這一句話,實在是沒有初相可知;那末,為甚么又要說知‘初相’呢?這是說:能夠證到‘無念’的境界,才能知道。所以一切眾生,都不能叫做‘覺’,這是甚么原因呢?因為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都是剎那剎那在那兒念念相續(xù),一向就沒有離過妄念,所以說:此即‘無始無明’。
若得無念者,則知心相生、住、異、滅;以無念等故,而實無有始覺之異。以四相俱時而有,皆無自立,本來平等,同一覺故。
講話:
設若能夠得到無念的人,才能知道心相的生、住、異、滅、四相但有假名,本無獨立的自體;那末,同無念的境界,豈不是相等嗎?這樣說起來,就實在沒有本覺同始覺之異,因為生住異滅的四相,都是對待的假名,同在一剎那間,沒有各別獨立的自體,本來是平等平等,同是一個覺性。
復次,本覺隨染分別,生二種相,與彼本覺不相舍離。云何為二?一者、智凈相,二者、不思議業(yè)相。智凈相者,謂依法力熏習,如實修行,滿足方便故。破和合識相,滅相續(xù)心相,顯現(xiàn)法身,智淳凈故。
講話:
本覺之體,雖然不變,本覺之相,可以隨緣。‘隨染’,即是隨緣,也就是熏習的意思,F(xiàn)在再來說說:本覺隨熏習的分別,有兩種義相,這相和本覺的理體,當然是不相舍離。那兩種相呢?第一種叫做‘智凈相’,第二種叫做‘不思議業(yè)相’。
現(xiàn)在先說智凈相:甚么叫做智凈相呢?就是說:依托佛陀大悲心,流出來的正法力量,常常去聞思,然后依照聞思的熏習,就去真真實實的修行,用種種很便利的方法,把一切功德悉皆滿足,然后把這阿賴耶識的和合相破除了,生滅相續(xù)心相也滅除了,當然清凈的法性身,就會顯現(xiàn),這種智慧,是純粹的無漏清凈,所以叫做‘智凈相’。
此義云何?以一切心識之相,皆是無明。無明之相,不離覺性,非可壞,非不可壞;如大海水,因風波動,水相風相,不相舍離,而水非動性;若風止滅,動相則滅,濕性不壞故。
講話:
現(xiàn)在要把這和合識相,破除了之后,它的狀況是怎樣?要詳細的解釋一下:這個意義是怎樣講呢?因為一切眾生心識之相,完全是‘無明’。但是,我們要知道:無明之相,雖然是染污,然而,它的本身是虛妄無體,不能離開覺性,而無明自己也沒有獨立之體。這里有一個最要緊的關鍵,我們不可不先知道一下:就是說它可壞也不是,說他不可壞也不是;因為可以破壞的是染污相,而不可以破壞的是本來清凈的體;這道理你如果不懂,可以說個譬喻給你聽,使你容易明白。譬如大海里面的水,本來是湛然不動的;后來因為有了風,所以生起了波浪,就有動相了!試問:這時水相和風相,有分離開嗎?當然沒有。然而,水不是動性,設若風止息了之后,當然就沒有動相,然而,水的濕性,絲毫是沒有壞滅!
如是眾生自性清凈心,因無明風動,心與無明,俱無形相,不相舍離,而心非動性;若無明滅,相續(xù)則滅,智性不壞故。
講話:
如果明白了上面這個譬喻,這法上的意義,自然會明白了。這樣,我們就會知道:眾生的自性真心,本來是清凈,因為被無明的風鼓動了,所以生起了念念生滅相續(xù)的波浪,然而要知道:真心和無明,都是沒有形相,而這兩樣東西,在眾生分上是不相舍離的。但是,真心不是動性,設若無明的風滅除了之后,這念念相續(xù)的妄心,當然會滅,然而如如不動的智性,是永遠的不會壞滅。
不思議業(yè)相者,以依智凈,能作一切勝妙境界:所謂無量功德之相,常無斷絕。隨眾生根,自然相應,種種而現(xiàn),得利益故。
講話:
前面講的是智凈相,現(xiàn)在講‘不思議業(yè)相’,其實就是真心的妙用。不思議的業(yè)相,是依甚么東西起的呢?是依托上面的智凈相生起的,所以能作一切說法利生殊勝微妙的境界。就是說:真心體上本來具足無量無邊的功德之相,是恒常永遠不斷絕的,可以隨從眾生各各不同的根性,自然相應,種種顯現(xiàn)而得利益。故云:‘菩薩清涼月,常游畢竟空,眾生心垢凈,菩提影現(xiàn)中’是也。
復次,覺體相者,有四種大義,與虛空等,猶如凈鏡。云何為四?一者、如實空鏡,遠離一切心境界相,無法可現(xiàn),非覺照義故。
講話:
前面所講的,是隨染本覺,明離染功能;現(xiàn)在來講性凈本覺,是顯在纏功能。也就是性凈本覺未現(xiàn)時,就具足這種功能。
現(xiàn)在再來說本覺性凈的體相,分開來有四種大的意義,這四種大義,同虛空一樣廣博,可說是無所不包;又好像清凈的明鏡,光明照澈無所不現(xiàn)。
在四種之中,現(xiàn)在先來講第一種‘如實空鏡’。怎樣叫做空鏡呢?就是說這本覺心中,根本上就沒有一切妄心分別的境界相狀,本覺心中,既然是空空如也,纖塵不立,一無所有,當然是無法可現(xiàn),這是本來就是這樣,并用不著甚么覺照的功用,然后才有。因此,說不上甚么始覺之智。
二者、因熏習鏡:謂如實不空。一切世間境界,悉于中現(xiàn),不出不入,不失不壞,常住一心,以一切法,即真實性故。又一切染法,所不能染,智體不動,具足無漏,熏眾生故。
講話:
第二種是‘因熏習鏡’,是說如實不空,因為真心中能夠如實空,所以才能夠如實不空。這是甚么理由呢?例如假使沒有虛空,也就不能容納山河大地;假使沒有虛空,也就不能建筑亭臺樓閣,房廊屋舍。所以真如之體,雖然一法不立,然而真如之用,確是萬法全彰。一方面由真如內(nèi)熏之力,再加上聞思修外緣之助,所以一切世間境界,悉于中現(xiàn),如鏡現(xiàn)像,一照則現(xiàn);真心與萬法本是一體,既無內(nèi)外,那里有出入,萬法既是真心本有,那里會壞滅?因此,是常住不生不滅,所以才叫做一心。一切法既然都是真如實性,那末,一切染污法,能夠染污真心嗎?當然是不能!因為真如的智體,本來是不動,圓滿具足無漏的功德,來熏習眾生。
三者、法出離鏡,謂不空法,出煩惱礙、智礙。離和合相,淳凈明故。
講話:
前面兩種是講在纏不染之自性清凈功能,以下兩種是講離垢清凈的功能。
甚么叫做‘法出離鏡’呢?就是依佛陀的等流教法,去聞思修起行,然后才能出離兩種障礙,這不空法,就是依法修持,破我執(zhí),證我空,破煩惱障;破法執(zhí),證法空,破所知障。智礙,就是為劣慧所障,如世智辯聰之人,不能入道。如果把我法二執(zhí)一破,當下就離開了阿賴耶識,轉(zhuǎn)識成智,那就顯現(xiàn)淳凈的光明。
四者、緣熏習鏡,謂依法出離故,遍照眾生之心,令修善根,隨念示現(xiàn)故。
講話:
第四種就是‘緣熏習鏡’。這是說:本覺中‘不思議業(yè)相’之功能,因為如果能依法出離了兩種障礙,得了出世間無漏清凈的智慧,就可以作度生之緣,現(xiàn)身說法,令修善根,如云開日現(xiàn),普照眾生,所謂:‘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xiàn)何身而為說法’。
所言不覺義者,謂不如實知真如法一故,不覺心起而有其念;念無自相,不離本覺。猶如迷人,依方故迷;若離于方,則無有迷。
講話:
上面一大段,都是講的‘覺’義;現(xiàn)在再把不覺義來詳細說一說。甚么叫做‘不覺義’呢?不覺,就是對于真如平等無差別之理法,不能如實了知,糊里糊涂在無差別中,妄見差別,這都是因為不覺的原故,而起心動念。然而這不覺的妄念,它本來是虛妄無體,不能自立,所以它完全是依靠本覺,不離本覺,這好像空本無花,因目病所見,目病若除,花于空滅,故狂花不能離開虛空而有,所以不覺也是不離本覺。你如果再不懂,可以說個譬喻。譬如有一個人,把東方當做西方,一把方向弄錯了,就叫做迷人,然而這迷人,是因方故迷,設若離開了方,也就沒有迷了。‘本覺’譬如‘方’,‘迷’譬如‘不覺’,‘人’譬如‘眾生’,這就很容易明白。
眾生亦爾,依覺故迷;若離覺性,則無不覺。以有不覺妄想心故,能知名義,為說真覺;若離不覺之心,則無真覺自相可說。
講話:
上面的譬喻如果懂了的話,這法上的道理,自然容易明白。所以說:我們眾生,就是這樣。依本覺之理體,眾生不知,故說有迷,設若離開了覺體,說個甚么不覺?因為有了不覺的妄想心念,能知道名中所含的意義,才說一個真覺,其實這個真覺的名義,也是對待假立的;設若離開了不覺的染污心,也就沒有真覺的自相可以說得出來。因為真覺是離名字相,離言說相,離心緣相的,試問從何說起?
復次,依不覺故生三種相,與彼不覺相應不離。云何為三?一者、無明業(yè)相,以依不覺故心動,說名為業(yè);覺則不動,動則有苦,果不離因故。
講話:
前面是講的‘根本不覺’,現(xiàn)在來講‘枝末不覺’,不過是從細至粗而已。現(xiàn)在就依不覺方面,先分三種相,這三相是同不覺相應不離的。那三種呢?第一種叫做‘無明業(yè)相’。‘無明’就是‘不覺’的異名,心動故造業(yè),不動不造業(yè)。甚么叫做‘無明業(yè)相’呢?這就是因為不覺故心動,心動所以叫做‘業(yè)’。如果能夠覺悟了的話,當然心就不會妄動,妄心如果不動,就不會造業(yè);既不造業(yè),就不會受報,那里會有苦呢?設若妄心動了的話,那一定就會造業(yè),造了業(yè)就要受報,受報就有惱了。這是甚么原因呢?這就是佛教常說的‘果不離因’。
二者、能見相,以依動故能見,不動則無見。
講話:
第二種叫做‘能見相’。‘能見’,就是眾生見、聞、覺、知的妄見。試問:這妄見是從何而有呢?這就是因為動了妄念,才有妄見;如果妄心不動,自然也就沒有妄見。為甚么不見,不聞,不知?這就是沒有動念的證明!
三者、境界相,以依能見故境界妄現(xiàn),離見則無境界。
講話:
第三就是‘境界相’。試問:這千差萬別種種的境界,究竟從甚么地方現(xiàn)出來的呢?這就是因為依托上面的妄見,所以才會妄現(xiàn)境界出來的,如有病目,才會現(xiàn)出空花。如果離開了妄見,當然也就沒有妄境,例如:病目若除,空花自滅。這是很明顯的道理。佛法所以和其他的宗教與學說不同的地方,也就在此。因為其他的學說,都是說,先有境而后生心,是主張‘心外有法’,而佛教所說的是先有妄心,而后才現(xiàn)出妄境,是主張‘萬法唯識現(xiàn)’。你把這兩種學說,仔細去比較一下,你自然會知道那一種理論高超和認識正確了。
以有境界緣故,復生六種相。云何為六?一者、智相,依于境界,心起分別,愛與不愛故。
講話:
平常有兩句話:‘無明不覺生三細,境界為緣長六粗’。意思是說:由無明的原故,所以不覺而生出‘無明業(yè)相’、‘能見相’、‘境界相’三種細相出來,因為這三種相都還在阿賴耶識中,沒有顯現(xiàn)出來,所以叫做‘細’。現(xiàn)在是由境界的助緣,生起下面六種粗相,這六種是已經(jīng)顯出來了,容易知道的,所以叫做‘粗’。在這六種粗相中,先來講第一種‘智相’。甚么叫做‘智相’呢?就是依于順逆好丑的境界,妄心生起了就去分別;若是遇到了順的境界,覺得是好,就生起愛來。若是遇到了逆的境界,覺得是不好,就生起不愛的厭惡心,起了惑,就造業(yè),必定會受苦報了。
二者、相續(xù)相,依于智故,生其苦樂,覺心起念,相應不斷故。
講話:
第二種是‘相續(xù)相’。甚么叫做‘相續(xù)相’呢?因為妄心不動,不起分別則已,如果一起分別,必至念念相續(xù),無有間斷,對于愛境,就生‘樂想’;對于不愛境,就生‘苦想’。前面的智相,是‘俱生的法執(zhí)’;現(xiàn)在的相續(xù)相,是‘分別的法執(zhí)’;這相續(xù)相,是依于前面的智相,然后生起苦樂的感覺,剎那剎那,起念相應無有間斷。
三者、執(zhí)取相,依于相續(xù),緣念境界,住持苦樂,心起著故。
講話:
第三種叫做‘執(zhí)取相’。甚么叫做‘執(zhí)取相’呢?就是不明白一切境界,都是虛妄不實,在苦樂等幻境上念念相續(xù),起執(zhí)著故。
四者、計名字相,依于妄執(zhí),分別假名言相故。
講話:
第四種叫做‘計名字相’。甚么叫做‘計名字相’呢?就是依托前面顛倒的執(zhí)取,非實計實,分別一切假名言說,生種種煩惱。前面執(zhí)取相是‘俱生我執(zhí)’,現(xiàn)在計名字相,是‘分別我執(zhí)’。從無明業(yè)相至計名字相,雖然有粗細不同,但是總名都叫做‘惑’。
五者、起業(yè)相,依于名字,尋名取著,造種種業(yè)故。
講話:
第五種叫做‘起業(yè)相’。甚么叫做‘起業(yè)相’呢?就是依托前面的名字,不了解名字完全是假立的,而跟著名字去種種取著,造下種種的有‘漏業(yè)’,這就叫做‘起業(yè)’。
六者、業(yè)系苦相,以依業(yè)受果,不自在故。當知無明能生一切染法,以一切染法,皆是不覺相故。
講話:
第六種叫做‘業(yè)系苦相’。甚么叫做‘業(yè)系苦相’呢?就是依托前面的‘起惑’‘造業(yè)’,而感受的果報,業(yè)果之報,苦多樂少,故不得自在:不但是生在欲界六道中固然是苦,就是生到色界和無色界天中去,還是免不了壞苦和行苦,因為沒有超出三界,總是‘有漏’,在生死中,不能作主,所以不得自在。我們說了這半天,都是吃了‘無明’的大苦,因為無明能夠生出一切染法,這是甚么原因呢?因為一切染法,都是不覺的相故,反過來說一句:假定是覺悟了的話,那里還會起惑造業(yè),去受果報呢?所以一切染法,皆是不覺相故。這是千真萬確的。所以佛教的生死輪回,只有‘惑、業(yè)、苦’三道,無始無終在那兒流轉(zhuǎn),決定沒有一個什么創(chuàng)造者在那里主宰和管理。
復次,覺與不覺有二種相。云何為二?一者、同相,二者、異相。言同相者,譬如種種瓦器,皆同微塵性相。如是無漏無明種種業(yè)幻,皆同真如性相。
講話:
現(xiàn)在再來談談‘覺’同‘不覺’都有兩種相。那兩種相呢?第一種叫做‘同相’,第二種叫做‘異相’。甚么叫做同相呢?好像各種不同的瓦器,杯盤壺碗,形式上盡管各式各樣,而它的原質(zhì)都是微塵所成的,沒有什么不同。這個道理如果明白了,那無漏的種種幻業(yè),和無明的種種幻業(yè),染凈的性質(zhì),雖然是有兩種不同,如果找出它們的本來面目,同是真如的性相,那是一樣的。
是故修多羅中,依于此真如義故,說一切眾生,本來常住,入于涅槃。菩提之法,非可修相,非可作相,畢竟無得。亦無色相可見,而有見色相者,唯是隨染業(yè)幻所作,非是智色不空之性,以智相無可見故。
講話:
前面說的覺與不覺同一個真如的性相,恐怕大家不相信,所以馬鳴菩薩,引佛陀所說的經(jīng)典來證明,在佛經(jīng)上有這樣的話:依據(jù)這真如的道理,說一切眾生本來就是常住,已經(jīng)就是不生不滅的涅槃。要知道菩提這件東西,是人人本有,個個不無,所謂:天真本具,決定不是可以修的,可以作的,如果真是可修可作,那變了有為的生滅法,那還成個甚么佛?所以說修說作,那都是無修而修,修而無修;作而無作,無作而作;這叫做幻修幻作,歸根究底,正如楞嚴經(jīng)上所說的,‘圓滿菩提,歸無所得’,這才是正知正見。既然說畢竟無得,當然是無色相可見,這就是法身如來。然而有許多經(jīng)論上,又說有色相可見,這又是甚么意思?這就是隨無漏的幻業(yè)所成,就是功德的報身如來,和示現(xiàn)的應化身,并不是智色不空之性,這‘智色不空之性’六個字,要注意!‘智色不空’,那是指‘報身’;‘之性’的‘性’字,那是指‘法身’,所以重在‘性’字。意思就是說:不但是法性身看不到,就是報身佛的自受用身也是看不到的,唯有如來自受用的法樂。
言異相者,如種種瓦器,各各不同。如是無漏無明,隨染幻差別,性染幻差別故。
講話:
前面所講的是‘同相’,現(xiàn)在再來講‘異相’。異相好像甚么東西呢?好像種種瓦器,杯盤壺碗,形式當然各各不同。這個道理明白了,那末,這無漏的染幻差別,和無明的染幻差別,當然是不可以一體同觀。∪欢鵀樯趺催@覺與不覺有同相和異相呢?要知道:設若不知道‘同相’,眾生就永無成佛的希望,設若不知道‘異相’,眾生就不去修行,睡下來等候成佛嗎?當然是不可以。所以說:‘修德有功,性德方顯’,就是這個意思。
復次,生滅因緣者,所謂眾生依心、意、意識轉(zhuǎn)故。此義云何?以依阿梨耶識,說有無明,不覺而起,能見,能現(xiàn),能取境界,起念相續(xù),故說為意。
講話:
這一段我先來打諸位一個招呼:就是研究和閱讀的人,切切不要拿唯識法相上的名詞來分析!說甚么‘心’是屬于集起的第八識。‘意’是屬于思量的第七識。‘意識’是屬于了別的前六識。起信論的章法,倒不是這種布置。還是老老實實,照本文的解釋穩(wěn)當,請讀者先注意一下。
上面講的染凈生滅之相,現(xiàn)在來講生滅的因緣。意思就是說:為甚么好好的不生不滅,而會變成了生滅呢?這里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們:就是依托眾生心、意、意識,轉(zhuǎn)變生起的原故。這個道理怎樣解釋呢?因阿賴耶識雜染的意義,才說有一個無明,因無明不覺的原故,所以生起‘能見’,‘能現(xiàn)’,‘能取境界’,起念相續(xù),故說為意。所以這個‘意’,不是單單指的第七識,而是合‘三細’‘二粗’五相而成,試看下面的問答,就顯然的明白。
此意復有五種名:云何為五?一者、名為業(yè)識,謂無明力,不覺心動故。
講話:
現(xiàn)在把這一個意,分開五個名字來解釋。那五個名字呢?第一個叫做‘業(yè)識’。甚么叫做‘業(yè)識’呢?就是由無明的力量,不覺而起心動念。
二者、名為轉(zhuǎn)識,依于動心能見相故。
講話:
第二個叫做‘轉(zhuǎn)識’。甚么叫做‘轉(zhuǎn)識’呢?就是依托不覺的動心,妄見一切境界的相狀。
三者、名為現(xiàn)識,所謂能現(xiàn)一切境界,猶如明鏡現(xiàn)于色像;現(xiàn)識亦爾,隨其五塵對至即現(xiàn),無有前后,以一切時,任運而起,常在前故。
講話:
第三個叫做‘現(xiàn)識’。甚么叫做‘現(xiàn)識’呢?就是說,此識能現(xiàn)出一切境界,好像明鏡一樣,能顯現(xiàn)一切色像。這現(xiàn)識的功能,就是這樣,能夠隨順色、聲、香、味、觸、五塵的境界一對就現(xiàn),也沒有什么前后的分別。好像照相一樣,一照即現(xiàn),因為一切時都是任運自然而生起的,所以常常現(xiàn)前。以上‘業(yè)識’、‘轉(zhuǎn)識’、‘現(xiàn)識’,也就是三細的異名。
四者、名為智識,謂分別染凈法故。
講話:
第四個叫做‘智識’。甚么叫做‘智識’呢?這‘智’倒不要誤會是智慧的智,乃是不覺妄生分別的邪智,因為它不能了達一切法本來是自心所現(xiàn),非實計實,在那兒妄生分別,在沒有染凈平等法中,而妄生分別種種差別不平等之法。
五者、名為相續(xù)識,以念相應不斷故;住持過去無量世等善惡之業(yè),令不失故;復能成熟現(xiàn)在未來苦樂等報,無差違故。能令現(xiàn)在已經(jīng)之事,忽然而念;未來之事,不覺妄慮。是故三界虛偽,唯心所作,離心則無六塵境界。
講話:
第五個叫做‘相續(xù)識’。甚么叫做‘相續(xù)識’呢?就是同前面的妄念相應之后,念念不斷。對于過去無量世以前所造的‘善’‘惡’等業(yè),能令不失。同時對于現(xiàn)在和未來所受的‘苦’‘樂’等報,又能成熟,一點也不會差錯。還有一種功能,對于現(xiàn)在已經(jīng)之事,忽然間會起念。就是未來之事,他也就能夠使令它不知不覺的去思慮。因為這種原故,所以才知道三界所有的一切根身和器界,完全是虛假,都是由眾生的妄心所造成的,如果離開了心念,也就沒有六塵的境界。這相續(xù)識和上面的智識,是屬于六相中的前兩種粗惑,連上面三細,綜合起來都叫做‘意’,這個‘意’的意義和范圍,同平常所說的‘意’是大大的不同啦!
此義云何?以一切法皆從心起,妄念而生。一切分別,即分別自心,心不見心,無相可得。當知世間一切境界,皆依眾生無明妄心而得住持。是故一切法,如鏡中像,無體可得。唯心虛妄:以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故。
講話:
這一段是解釋上面的‘三界虛偽,唯心所作,離心,則無六塵境界’的注腳。這道理是怎樣說呢?因為一切法的幻相,都是從眾生分別心而起,妄念所生;同時還要知道:所有一切的分別,并不是外面真有個什么東西給我們分別,其實分別還是分別自己心中所現(xiàn)之影像。然而妄心是不能看見自心,這是甚么原故呢?因為妄心也是沒有形相可得,好像指不自觸,刀不自割一樣,所以妄心是看不見自心。因此,我們就知道:世間上所有的一切境界,都是依托眾生的無明虛妄心念,而得住持,因這個原故,就知道一切法,如鏡中像,那里有實體可得呢?妄心所現(xiàn)的一切法,完全是虛妄。怎樣知道它是虛妄呢?因為妄心生起分別,才生起種種法的差別;如果妄心不起分別,到了一念不生的當兒,那真是虛空粉碎,大地平沉了!那里還有甚么千差萬別的境界呢?所以知道它是虛妄。
復次,言意識者,即此相續(xù)識。依諸凡夫取著轉(zhuǎn)深,計我、我所,種種妄執(zhí),隨事攀緣,分別六塵;名為意識,亦名分離識,又復說名分別事識。此識依見愛煩惱增長義故。
講話:
這里所說的‘意識’,那實實在在是說的第六意識。不過這意識,可分為兩種:一是同時意識,又叫五俱意識,還有叫明了意識;一是獨頭意識。如果和前五識同時緣境者,那就叫做‘同時意識’。假若不和前五識同起者,那就叫做‘獨頭意識’。
這里所講的意識,就是六粗中的相續(xù)識。他是依著凡夫的執(zhí)著,越轉(zhuǎn)越深,或執(zhí)為我是有主宰,或執(zhí)是我所有的物;前者是執(zhí)為根身,后者是執(zhí)為器界;一切法上生起種種妄執(zhí),隨一切的事物上,用種種攀緣心,去分別六塵的境界,這就叫做‘意識’。因為它能夠分開來幫忙前五識起作用,所以叫做‘分離識’,也就是‘同時意識’。又因為它離開了前五識,也能夠有獨起的作用,所以又叫做‘獨頭意識’。這個染污意識,是依托我見和我愛增長許多煩惱,所以叫做‘染污意識’。
依無明熏習所起識者,非凡夫能知,亦非二乘智慧所覺。謂依菩薩,從初正信發(fā)心觀察;若證法身,得少分知;乃至菩薩究竟地,不能盡知,唯佛窮了。
講話:
前面是說明染法生起之因緣,以下是講凈法生起之因緣。現(xiàn)在再把染法生起的意義說一說:設若是依托無明熏習所生起的‘阿賴耶識’這個道理是很深,當然不是凡夫和二乘的智慧所能知道,因為凡夫和二乘只能知道前六識的境界,七、八二識,未夢見在。要依托菩薩根性的人,從最初發(fā)起正信去觀察賴耶微細的境界,設若證到初地以上的法身菩薩,方能得少分知,因為他破了一分無明,而顯現(xiàn)一分法身。就是到了十地菩薩,還是不能夠盡知,因為他還有一分無明沒有破盡,要到佛果的地位,把一切無明統(tǒng)統(tǒng)破了,才能究竟!
何以故?是心從本已來,自性清凈而有無明,為無明所染,有其染心;雖有染心,而常恒不變;是故此義唯佛能知。所謂心性常無念故,名為不變。以不達一法界故,心不相應,忽然念起,名為無明。
講話:
這一段是要說明這阿賴耶識甚深的道理,為甚么凡夫和二乘不知,就是菩薩還不能究竟的明了所以然,F(xiàn)在先來征問:為甚么佛能夠究竟明了阿賴耶識的道理呢?答:眾生這個真心,從無始以來,本來是清凈,因為套上了一件無明的外衣以致沒有顯現(xiàn)。這‘真如’和‘無明’,都是無始以來本有的;好像礦中的‘金’和‘沙’,是沒有先后的。真心既被無明所熏染,于是才有染心的阿賴耶識。然而要知道:外面雖有染心蓋覆,而內(nèi)在的真心,還是常恒不變。這個道理,別人都不知道,唯有佛陀才能究竟明了。所謂:‘欲知山下路,須問過來人’。由此,就可得到以下兩種結(jié)論:(1)真心的體性,是恒常沒有絲毫的妄念,這就叫做‘其體不變’。(2)因為眾生不能了達真心的平等法界,它的相狀完全同真心不相應,所以忽然生起了妄念,這就叫做‘無明’。
染心者有六種。云何為六?一者、執(zhí)相應染,依二乘解脫,及信相應地遠離故。
講話:
以下是說明轉(zhuǎn)染成凈之次第,分為六種:第一種叫做‘執(zhí)相應染’。甚么叫做‘執(zhí)相應染’呢?‘執(zhí)’,就是六粗中的執(zhí)取相和計名字相。‘染’,就是染污,‘相應’,就是能念之心,和所念之境相符執(zhí)著。這個執(zhí)取相和計名字相,要到甚么時候才斷呢?要到阿羅漢,辟支佛的極果,以及十信滿心,十住菩薩才斷了。因為他們都是破了‘我執(zhí)’,斷了‘煩惱障’的原故。
二者、不斷相應染,依信相應地修學方便,漸漸能舍,得凈心地究竟離故。
講話:
第二種叫做‘不斷相應染’。甚么叫做不斷呢?‘不斷’,就是‘相續(xù)相’?它是依著「苦’‘樂’等境,念念不舍,相續(xù)執(zhí)持,是分別起之法執(zhí),要到初地菩薩才斷了。老實說:從十住以去,要經(jīng)過十行,十回向,四加行,慢慢用種種方便去修學,一到了凈心地,破了一分無明,見到了一分真理,才可以叫做究竟離了這個相續(xù)染。
三者、分別智相應染,依具戒地漸離,乃至無相方便地究竟離故。
講話:
第三種是‘分別智相應染’。甚么叫做分別智呢?就是六粗頭一個‘智相’。它是依托妄境而去分別,所以弄得下面去相續(xù)執(zhí)取。要從二地菩薩起,直到第七地菩薩才斷除了。在七地以前,用功觀察的時候,有相觀多,無相觀少,到了第七地,完全是用無相觀,所以叫做‘無相方便地’。
四者、現(xiàn)色不相應染,依色自在地能離故。
講話:
第四種是‘現(xiàn)色不相應染’。甚么叫做現(xiàn)色呢?就是三細中第三種‘境界相’。這境界完全是無中生有由妄見而生,它也算是染污法,不過它還沒有發(fā)現(xiàn)出來,還在阿賴耶識中,心境還沒有相對,所以叫做‘不相應’。它是由根本無明而熏動凈心,所以妄現(xiàn)境界,要到第八地菩薩才能斷了。因為他能夠變瓦礫而成黃金,所以叫做‘色自在’。
五者、能見心不相應染,依心自在地能離故。
講話:
第五種是‘能見心不相應染’。甚么是能見心呢?就是三細中第二種‘能見相’。它是由無明熏真心而生妄見,至九地菩薩方斷。因為他能變濁世成凈土,隨心轉(zhuǎn)變,所以叫做‘心自在’。
六者、根本業(yè)不相應染,依菩薩盡地,得入如來地能離故。
講話:
第六種是‘根本業(yè)不相應染’。甚么叫做根本業(yè)呢?業(yè)、是動作的意思。根本、是由根本無明的原故,所以妄心才會妄動,因是根本上妄動,故名為‘根本業(yè)’。就是三細中第一種‘無明業(yè)相’。要到十地菩薩以后,金剛喻定,進入如來妙覺的時候,才能最后斷了這生相無明,名為成佛。
不了一法界義者,從信相應地觀察學斷,入凈心地隨分得離,乃至如來地能究竟離故。
講話:
甚么叫做‘不了一法界義’?就是眾生因為有了無明不覺的原故,所以不明了真如法性,是平等無差別的,所以叫做‘法界’。這里有三個次第:第一是‘相似覺’,從初住至初地,所以說:‘從信相應地觀察學斷’。第二是‘隨分覺’,從二地至九地,所以說:‘入凈心地隨分得離’。第三是‘究竟覺’,那就是如來地了。所以說:‘乃至如來地能究竟離故’。
言相應義者,謂心念法異,依染凈差別,而知相緣相同故。
講話:
這里是解釋相應和不相應。現(xiàn)在先解釋相應,怎樣叫做相應呢?就是能念的心,和所念的法,雖然是不同,但是心境是相對的,同時染凈差別的境界,是分別得清清楚楚,所以叫做‘相應’。又說‘心’是心王,‘念法’是心所,所以叫做異。王、所、雖異,緣境同時,所以才叫做‘相應’。
不相應義者,謂即心不覺,常無別異,不同知相緣相故。
講話:
上面是解釋相應,現(xiàn)在再來解釋怎樣叫做不相應?不相應的意義,就是這‘三細’的境界,尚在阿賴耶識中,能緣的心,和所緣的境,尚且未分,所以叫做‘不相應’。又說‘王’‘所’既然未分,當然不同時緣境,所以才叫做‘不相應’。
又染心義者,名為煩惱礙,能障真如根本智故。無明義者,名為智礙,能障世間自然業(yè)智故。
講話:
這里是說明兩種障:一是‘煩惱障’,一是‘所知障’。煩惱障是障甚么?它是能障真如的根本智。真如本來是平等,沒有能所,因為有了阿賴耶識的染污心,所以在無差別之中,而分出有差別的能所,所謂:能見之心與所見之境,妄心妄境,如一目有病,妄見空花,所以叫做‘障根本智’。
所知障是障甚么?它是能障后得智。因為宇宙萬有事事物物,但有一法皆應可了知。然而所以不知者,因為智慧不夠,或者有一點小慧,坐井觀天,在佛經(jīng)上叫做‘劣慧’,或世智辯聰障礙深入大乘的佛法,所以叫做‘智障’,前面叫做‘障真諦’,后面叫做‘障俗諦’。
此義云何?以依染心,能見、能現(xiàn),妄取境界,違平等性故。以一切法常靜,無有起相;無明不覺,妄與法違,故不能得隨順世間一切境界種種知故。
講話:
以下是說明煩惱礙和智礙的狀況:這意義是怎樣說法呢?因為煩惱障是由阿賴耶識的染污心,而生起能見的心,和所見的境,去妄取彼此的境界,這就違背了真如的平等性。至于智障,他是不知道一切法本來是常住寂靜的,那里還有甚么生滅?但是因為無明不覺,妄與一切法相違,所以不能夠隨順世間一切境界種種都能夠知道,這就是智慧下劣,沒有證到‘差別智’啊。
復次,分別生滅相者,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粗,與心相應故。二者、細,與心不相應故。又粗中之粗,凡夫境界。粗中之細及細中之粗,菩薩境界。細中之細,是佛境界。
講話:
上面所說的是生滅因緣,現(xiàn)在再來說說生滅的相狀。也要分兩種來說:那兩種呢?一種是粗,一種是細。粗相是心境相對,容易覺察,也就是前面所講的四種粗惑,與心相應;細相是心境沒有相對,不容易覺察,也就是前面所講的三種細惑,與心不相應。在這粗細兩種相之中,又分為四種:第一種是粗中之粗,那是凡夫的境界,就是六粗之中的執(zhí)相應染。第二種是粗中之細和第三種細中之粗,那是菩薩境界,也就是六粗的不斷相應染和分別智相應染。以及三細中的現(xiàn)色不相應染,和能見心不相應染。第四種細中之細,那是佛陀的境界,也就是三細中第一種根本業(yè)不相應染。
此二種生滅,依于無明熏習而有,所謂依因依緣:依因者,不覺義故;依緣者,妄作境界義故。若因滅,則緣滅。因滅故,不相應心滅;緣滅故,相應心滅。
講話:
現(xiàn)在我們要研究這粗細兩種生滅,究竟是從何而有?推根究底要歸于無明熏習,‘依因’‘依緣’而有。甚么叫做依因呢?就是平常說的‘無明不覺生三細’。甚么叫做依緣呢?也就是平常說的‘境界為緣長六粗’。也就是論文上說的:‘依因者,不覺義故;依緣者,妄作境界義故’。明白了這個道理,就知道:設若因如果滅了,那末,緣當然也就會同時滅了:根如果壞了,枝葉當然也會枯萎。明白了這個道理,就知道:無明的因滅掉了,那末,前面的三細,不相應心當然會滅了。境界的緣滅掉了,那末,后面的六粗,相應心也就會滅了,這是科學上的一個‘因果定律’。
問曰:若心滅者,云何相續(xù)?若相續(xù)者,云何說究竟滅?答曰:所言滅者,唯心相滅,非心體滅。如風依水而有動相,若水滅者,則風相斷絕,無所依止;以水不滅,風相相續(xù);唯風滅故,動相隨滅,非是水滅。無明亦爾,依心體而動,若心體滅者,則眾生斷絕,無所依止;以體不滅,心得相續(xù);唯癡滅故,心相隨滅,非心智滅。
講話:
上面這一段問答和法喻,我們研究佛學的人,是要特別的注意!因為是學佛的人,一件很重要的事。問的意思就是這樣說:設若心體真是滅了的話,那末,為甚么又說相續(xù)呢?既然說是相續(xù),那末,為甚么又說是究竟滅呢?因為這兩件事是不能相容的矛盾律啊!
試看他答得真巧妙!我所說的滅,但是心的生滅相上說滅,并不是說,心的不生不滅體性也有生滅!這道理你如果不懂,可以說個譬喻:譬如風的話,它是依托水才有動相,設若水也滅了的話,那末,風相自然就斷絕了,因為它沒有依托的地方啊。但是,水性完全沒有斷滅,所以風相,照常是相續(xù)的,可見是風滅了的原故,動相當然隨著它滅,并不是水也跟著風一齊滅掉了。這譬喻如果真是懂了的話,那末,無明的風也是這樣,它是依托心體而動的,設若心體也斷滅了的話,那末,眾生豈不是也斷絕了,因為沒有心體去依托啦。但是,心體既然沒有斷滅,所以心相可以相續(xù)。最后的結(jié)論:是愚癡的無明滅掉了,心的生滅相當然停止了它的作用,并不是連心的光明無漏智,也跟它滅掉了,它是巍巍不動的。
復次,有四種法熏習義故,染法凈法起不斷絕。云何為四?一者、凈法,名為真如。二者、一切染因,名為無明。三者、妄心,名為業(yè)識。四者、妄境界,所謂六塵。
講話:
現(xiàn)在再來講講四種法的熏習義,無論是‘染法’或‘凈法’,才生起不至于斷絕。那四種呢?第一種叫做‘凈法’,那就是真如的佛性。第二種叫做‘一切染因’,那就是不覺的無明。第三種叫做‘妄心’,那就是阿賴耶的業(yè)識。第四種叫做‘妄境界’,那就是色聲香味觸法的六種染塵。
熏習義者:如世間衣服,實無于香,若人以香而熏習故,則有香氣。此亦如是:直如凈法,實無于染,但以無明而熏習故,則有染相。無明染法,實無凈業(yè),但以真如而熏習故,則有凈用。
講話:
如果不懂熏習的道理,可先來說個譬喻給你聽。好像世間上人的衣服,本來是沒有香氣,設若有一個人用香水常常去灑在上面,那末,自然就會有香氣。這個譬喻如果懂了的話,‘真如’和‘無明’互相熏習,也就是這樣。因為真如本來是清凈的東西,實在是沒有絲毫的染污,但是,因為常常有了無明去熏習,所以才有染污的相狀。反過來說:無明的染法,實在也是沒有凈業(yè),但是,又因為有了真如去熏習,所以又有清凈的業(yè)用。假使沒有‘無明’來熏習,我們也就不會來做眾生。反過來說:如果沒有‘真如’去內(nèi)熏,我們也就永遠不能夠成佛。這道理是很要把它弄清楚啊!
云何熏習起染法不斷?所謂以依真如法故,有于無明。以有無明染法因故,即熏習真如;以熏習故,則有妄心。以有妄心,即熏習無明;不了真如法故,不覺念起,現(xiàn)妄境界。以有妄境界染法緣故,即熏習妄心;令其念著,造種種業(yè),受于一切身心等苦。
講話:
上面這一大連串,讀起來真有興趣!這里先說染污的熏習。怎樣熏習才生起染污法不斷呢?就是說:最初還是要依托真如,才有無明:這真如同無明,都是無始,沒有誰先誰后,好像礦中金同沙一樣。平常說:妄依真起,不可說,真能生妄。譬如空花,只可說,花依空現(xiàn),不可說,空能生花。真如本來清凈,因為有了無明的染法去熏習真如,雖然不能作‘親因緣’,但是,也可作‘增上緣’。因為有了無明常常去熏習的原故,就把好好的真心,而變成了妄心。這妄心就叫做阿賴耶識,也就是開頭所說的‘生滅與不生滅和合’所成的。老實不客氣講!無明既然可以熏習真如,那末,妄心也可以熏習無明,好像你既然可以忤逆父親,那末,你的兒子當然也可以忤逆你,所謂:‘檐前滴水,點點無差’。總而言之,病在不明了‘真如’是‘人人本具’的原故,所以‘不覺妄念’生起,而現(xiàn)出許多的‘虛妄的境界’。上面就叫做‘無明不覺生三細’,F(xiàn)在又因為有了虛妄的境界,就成了染污法的助緣,又反過來去熏習妄心,所謂:‘一代不如一代’!這樣一來,令其念念執(zhí)著,既已起惑,當然造業(yè),那里有不受果報的呢?這‘惑、業(yè)、苦’三道的生死流轉(zhuǎn),無始無終,輪回不息,這是佛學上的‘緣起正理’,并沒有一個創(chuàng)造者或主宰者于其中執(zhí)政!
此妄境界熏習義則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增長念熏習,二者、增長取熏習。妄心熏習義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業(yè)識根本熏習,能受阿羅漢、辟支佛、一切菩薩生滅苦故。二者、增長分別事識熏習,能受凡夫業(yè)系苦故。無明熏習義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根本熏習,以能成就業(yè)識義故。二者、所起見愛熏習,以能成就分別事識義故。
講話:
這里有三種熏習義:第一種是‘境界熏習義’,第二種是‘妄心熏習義’,第三種是‘無明熏習義’,而每種之中,又各分二種。境界熏習義有那二種呢?第一種叫做‘增長念熏習’,甚么叫增長念熏習呢?就是說:這阿賴耶的業(yè)識,因為有了虛妄境界資熏的力量,就能夠增長意識中的微細分別,也就是智相,和相續(xù)相,兩種法執(zhí)的分別。第二種叫做‘增長取熏習’:甚么叫做增長取熏習呢?就是增長前五識事識中的粗分別,也就是執(zhí)取相,和計名字相,兩種我執(zhí),見和愛兩種煩惱。
妄心熏習義,也有兩種:第一種叫做‘業(yè)識根本熏習’,就是說:這阿賴耶的業(yè)識,去資熏根本無明,不能離開妄念,對于無明和真如之理迷惑了,它們所執(zhí)著的法相以為是真實不妄,所以能令阿羅漢,辟支佛,以及一班菩薩,去受‘變易生死’的苦惱。第二種叫做‘增長分別事識熏習’,就是說:資熏見和愛兩種無明,它們不明了一切境界,統(tǒng)統(tǒng)都是不實,去分別執(zhí)取,因此,所以去起惑,造業(yè),而隨業(yè)受報,這就是一般凡夫所受‘分段生死’的苦報。甚么叫做‘變易生死’?就是‘進化生死’。甚么叫做‘分段生死’?就是‘輪回生死’。
無明熏習義也有兩種:第一種叫做‘根本熏習’,就是說:因不覺所以心動,因心動所以造業(yè),因造業(yè)所以受報。這就是前面所說的‘生滅與不生滅和合,就名為阿賴耶識’。第二種叫做‘所起見愛熏習’,這就是所起的分別我執(zhí)和俱生我執(zhí)種種熏習,妄生執(zhí)著,而成就第六意識的分別事識。
云何熏習起凈法不斷?所謂以有真如法故,能熏習無明;以熏習因緣力故,則令妄心厭生死苦,樂求涅槃。以此妄心有厭求因緣故,即熏習真如。自信己性,知心妄動,無前境界,修遠離法;以如實知無前境界故,種種方便,起隨順行,不取不念,乃至久遠熏習力故,無明則滅;以無明滅故,心無有起;以無起故,境界隨滅;以因緣俱滅故,心相皆盡,名得涅槃,成自然業(yè)。
講話:
誰要了生脫死,只要把上面這一段看了,也就很容易明白。怎樣熏習就可以生起凈法不斷呢?就是說:因為有了真如的東西,所以就能夠常常去熏習無明;因為有了真如熏習無明的力量,所以能令妄心厭離生死的苦惱,去要求涅槃的快樂。
又因為有了妄心厭離生死,欣求涅槃的緣故,因此又常常去熏習真如,工夫久了,最后自己能相信有真如佛性,才知道我們?nèi)沼弥校鶆拥亩际峭,除了妄心分別之外,那里有實在的外境。由此,就可以修一切遠離的方法,這是甚么原故呢?就是因為它能夠照它真真實實的了知沒有前面的五塵,境界,修種種方便,而生起隨順的功行,對于一切境界,不去執(zhí)取,也不去憶念,能夠這樣一直的做下去,久遠久遠的熏習力,就會把無明滅掉了,無明既然滅了之后,妄心也就不會生起,妄心既然不生起,而一切虛妄的境界,自然也會消滅。這‘無明的因’和‘境界的緣’統(tǒng)統(tǒng)都滅掉了,‘心的生滅幻相’自然會沒有了,這樣就叫做得了‘不生不滅的涅槃’,成了一種‘自然的快樂’。
設若依他的位次排起來的話,就是:自信己性,當十信位。知心妄動,無前境界,當十住位。修遠離法,當十行十向位。如實了知無前境界,當初地位。行種種方便而度眾生,當二地至九地位。起隨順行,無執(zhí)取與計名等念,當十地至佛果位。又無明滅,心無有起,是滅前三種‘相應染’。以無起故,境界隨滅以下,是滅后三種‘不相應染’,即‘三細’也,如文可知。
妄心熏習義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分別事識熏習,依諸凡夫,二乘人等,厭生死苦,隨力所能,以漸趣向無上道故。二者、意熏習,謂諸菩薩發(fā)心勇猛,速趣涅槃故。
講話:
這‘妄心熏習’四字,我們倒要很留意,并不可一概而論,統(tǒng)統(tǒng)都是不好。若妄心熏無明,那是加增無明之力,而令眾生流轉(zhuǎn)生死。若妄心熏真如,那是加增真如之力,而令眾生速得涅槃,F(xiàn)在所講的是屬于后一種。
然而妄心熏習也有兩種:第一種就是一般想修行的凡夫,以及一般已得圣果的二乘,他們不知道有‘七識’和‘八識’,都是以第六的‘意識’,叫做‘分別事識’去用功,他們都看到輪回生死是很苦的,發(fā)起一種厭離心,隨各人的能力,廣修福德智慧,慢慢也可以證到無上的佛果,這是屬于漸進的。第二種是一類菩薩根性,他們發(fā)心是非常的勇猛精進,都是以前面‘五意’,叫做‘三細二粗’來熏習,所以趣向涅槃是很快的。
真如熏習義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自體相熏習,二者、用熏習。自體相熏習者,從無始世來,具無漏法,備有不思議業(yè),作境界之性。依此二義,恒常熏習,以有力故,能令眾生厭生死苦,樂求涅槃,自信己身有真如法,發(fā)心修行。
講話:
現(xiàn)在再說到真如熏習的意義,也有二種:第一種叫做‘自體相熏習’。甚么叫做‘自體相熏習’呢?自體就是真如的理體,自相就是真如體上的智相,從體起智,由智照體,這樣的互相熏習,自從無始以來,就具足無漏的法性,并且完備了不可思議的業(yè)用,來作觀智所緣之境,依這境、智、兩種熏習的意義,所以有了力用,能令眾生厭離生死的苦惱,而要求涅槃的快樂,自己相信本身就具有真如法性,所以發(fā)心修行。
問曰:若如是義者,一切眾生悉有真如,等皆熏習,云何有信、無信,無量前后差別?皆應一時自知有真如法,勤修方便,等入涅槃。答曰:真如本一,而有無量無邊無明,從本已來,自性差別,厚薄不同故。過恒沙等上煩惱,依無明起差別;我見愛染煩惱,依無明起差別;如是一切煩惱,依于無明所起,前后無量差別,唯如來能知故。
講話:
這里有一個問答,很有興趣,問的意思就是說:設若照上面這樣說:一切眾生都有真如,每人都可以同等的熏習,照這樣說起來,人人都要一樣才對,為甚么有相信的,又有不相信的呢?無量無邊種種差別的不同呢?都應當大家同一個時候自己知道有真如這樣東西,來精勤修習利益眾生的種種方便,同等證入佛的大涅槃才對啊!
試看他答得多巧妙啊!不錯,真如本來是一樣有,那里知道同時也有無量無邊的無明呢?從無始已來,一切眾生各各的根性也有差別,而業(yè)障也有厚薄不同。∥覀兡抢镏,超過恒河里面的沙以上的煩惱,這是依無明生起種種的差別;還有‘我見’和‘貪’‘愛’種種煩惱,也是依無明生起的差別。因此,我們就知道了;這樣的許多煩惱,都是依托無明生起的,所以前前后后有無量無邊的差別,唯有如來才能夠知道。除佛之外,誰也不能夠知道!
又諸佛法,有因有緣,因緣具足,乃得成辦。如木中火性,是火正因,若無人知,不假方便,能自燒木,無有是處。眾生亦爾,雖有正因熏習之力,若不遇諸佛菩薩善知識等以之為緣,能自斷煩惱入涅槃者,則無是處。若雖有外緣之力,而內(nèi)凈法未有熏習力者,亦不能究竟厭生死苦,樂求涅槃。若因緣具足者,所謂自有熏習之力,又為諸佛菩薩等慈悲愿護故。能起厭苦之心,信有涅槃,修習善根。以修善根成熟故,則值諸佛菩薩示教利喜,乃能進趣向涅槃道。
講話:
這里有一個譬喻,說明佛法所說的要有‘因’‘緣’具足,才得成辦。譬如:木中火性,才是火的正因,但是,木中雖有火性,設若沒有人知道里面有火性,又不假借一種方便,或鉆木,或燃木,而木頭自己能出火燒木嗎?那決定沒有這個道理。
這個譬喻如果真明白了的話,那末,眾生也是這樣:一方面固然要眾生具有真如佛性,向內(nèi)熏習之力,然而設若不遇到諸佛菩薩,及一切善知識等,來作助緣,同他們開示指導,說一切眾生都有佛性,都可成佛,教導許多法門,勸他們修習,都可以達到成佛的目的。設若不是這樣,眾生能自己來斷煩惱,證涅槃的話,也決定沒有這個道理。同時還有一件事情要知道:設若雖然有外緣之力,而里面真如的凈法本身沒有熏習,這樣,也不能究竟厭生死苦,來樂求涅槃。明白了這個道理,就知道:設若‘因’‘緣’都已具足,真如本性自己熏習的力量,又有諸佛菩薩等慈悲的愿力來護持,然后才能生起厭苦之心,信有涅槃,來修習善根,因為修習善根成熟的原故,所以又能值遇到諸佛菩薩來開示教導,利益一切而令眾生歡喜,才能前進趣向涅槃的道路。上面這一大段,都是解釋第一種‘自體相熏習’的道理,現(xiàn)在再來談談‘用熏習’吧。
用熏習者,即是眾生外緣之力。如是外緣有無量義。略說二種,云何為二?一者、差別緣,二者、平等緣。差別緣者,此人依于諸佛菩薩等,從初發(fā)意始求道時,乃至得佛,于中若見若念,或為眷屬父母諸親,或為給使,或為知友,或為怨家,或起四攝,乃至一切所作無量行緣;以起大悲熏習之力,能令眾生增長善根,若見若聞,得利益故。
講話:
前面說的‘自體相熏習’,現(xiàn)在來說‘用熏習’,甚么叫做‘用熏習’呢?這就是眾生的外緣之力,但是外緣雖然是很多,如果把它束起來說,可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差別緣’,第二種是‘平等緣’。怎樣叫做‘差別緣’呢?就是這一類眾生,依托諸佛菩薩等,自從最初發(fā)心求佛道的時候起,一直到成佛的時候止,在這中間,或者同諸佛菩薩,見過了一回面,或者念過了一次,或為眷屬,父母,諸親,或為給使的傭人,或為知己的朋友,或為冤家仇人,或者做過了布施,愛語,利行,同事四攝法的人,乃至一切所作無量無邊的行緣,以生起大慈大悲熏習的力量,能生起善根,令眾生增長慢慢成就,或者看見,或者聞到名字,都可以得到利益。
此緣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近緣,速得度故。二者、遠緣,久遠得度故。是近遠二緣,分別復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增長行緣,二者、受道緣。
講話:
講到‘差別緣’也有二種:第一種叫做‘近緣’,馬上就可以得度。第二種是‘遠緣’,那是要很久遠的時間才可以度脫。在這近、遠,兩種緣中,分開來又有兩種:第一種叫做‘增長行緣’,意思就是增長菩薩的方便行緣。第二種是‘受道緣’,那是由方便接受佛道而入正理。
平等緣者,一切諸佛菩薩,皆愿度脫一切眾生,自然熏習,恒常不舍。以同體智力故,隨應見聞而現(xiàn)作業(yè)。所謂眾生依于三昧,乃得平等見諸佛故。
講話:
上面所說的都是諸佛菩薩各各不同的‘差別緣’,F(xiàn)在來說諸佛菩薩的‘平等緣’。甚么叫做‘平等緣’呢?就是說:一切諸佛菩薩,他們的‘愿力
歸命盡十方,最勝業(yè)遍知,色無礙自在,救世大悲者。及彼身體相,法性真如海,無量功德藏,如實修行等。為欲令眾生,除疑舍邪執(zhí),起大乘正信,佛種不斷故。論曰:有法能起摩訶衍信根,是故應說。說有五分:云何為五?一者、因緣分,二者、立義分,三者、解釋分,四者、修行信心分,五者、勸修利益分。初說因緣分。
“本文將從五個方面進行講說,那五個方面呢?第一、因緣分;第二、立義分;第三、解釋分;第四、修行信心分;第五、勸修利益分!笔紫戎v說第一因緣分。問:“由于什么樣的因緣,要造這部論呢?”
大乘起信論!咀ⅰ看笫菬o量無邊。包含十方法界,廣博的意義 乘是有運載度眾生出生死 到彼岸的功能 起是破除眾生的顛倒 起立正信的義理 信是親證此心 了無疑惑 論是假立賓主有問有答 破除邪見 發(fā)揮正理的意思!窘狻坎徽摵谓(jīng) 皆有通題別題 大乘起信此四字是此部的別題。論一字是論藏的通題題是題頭 似人的頭面 看著他的頭面。
總論:“有一個法門,能夠幫助眾生發(fā)起大乘正信之根。所以,應當講說。”“本文將從五個方面進行講說,那五個方面呢?第一、因緣分;第二、立義分;第三、解釋分;第四、修行信心分;第五、勸修利益分!
大乘起信論講記
大乘起信論講解
馬鳴菩薩造 唐三藏唐實叉難陀奉制譯 大乘起信論卷上 歸命盡十方 普作大饒益 智無限自在 救護世間尊 及彼體相海 無我句義法 無邊德藏僧 勤求正覺者 為欲令眾生 除疑去邪執(zhí) 起信
起信論者,乃馬鳴大師為破小乘、外道邪見,宗百部大乘經(jīng)典所作,以為發(fā)起正信也!故立論宗法界一心,開真妄二門,徹生滅之本、窮迷悟之源,指修行之正路、示止觀之妙門,總括一萬一千余言;理無不盡、事無不該,可謂大教之關鑰、禪宗司南也!
大者包含之義。乘有運載之功。起則對境發(fā)心。信則忍可印定。論乃假立賓主。問答發(fā)揮。決擇正理。破除邪見。揀非經(jīng)律。故以論名。○題中應分通別。上四字別題。別在當部。下一字通題。通于論藏!痤}者頭也。如人頭目為五官之總。觀其
《大乘起信論》一書言簡意賅,通過「一心二門」的心性學建構,層層展開染凈互薰的流轉(zhuǎn)與還滅運動,法、報、應三身佛說,以及止觀修習等大乘教義,明顯地表現(xiàn)出對南北朝以來大乘佛教的中觀、瑜伽、如來藏等各家學說,加以吸收融攝,并有意識地超越各家的爭論,融會貫通,曲成無遺
自近代以來,雖然對《大乘起信論》的真?zhèn)螁栴}有種種不同的看法和爭議,但它在中國佛教史上的重要地位和它對各宗派的巨大影響則不容懷疑。從佛法修行的角度來看,《大乘起信論》自古至今一直被看作是大乘佛學入門
大乘起信論略釋者,太虛法師講授于漢上,以少文顯示所說要義也。念琛沉迷世苦四十余年,回向自心,實自本論始。
《大乘起信論義記》簡注卷上 張秉全 佛法如大海,誰能一口吸盡,如何能以少量時日,學到契合第一義諦的圓頓大法,愚以為學習《大乘起信論》,最為適宜。文雖不多,義理卻甚豐富,是全部佛法的綱要,此
本文試用自創(chuàng)的「創(chuàng)造的詮釋學」方法,重新探索《大乘起信論》的多門教義、深層義蘊與根本實義,藉以發(fā)現(xiàn)能予繼承并發(fā)展此一論書既廣又深的大乘哲理的一條新時代佛法理路。創(chuàng)造的詮釋學分為五個步驟或?qū)哟,即「實謂」、「意謂」、「蘊謂」、「當謂」與「必謂」。
佛法貴乎實踐,覺證在于理明。如終日談經(jīng)解論,而不重行持;或雖朝夕苦修,卻于經(jīng)論棄之不顧,這兩者都有偏失,無法獲得真正的法益。本論的特色即是解行并進,析理微妙,能令學者心神領會,尤對修行的次第淺深、因緣厚薄、覺性層次,掌握獨特的教學要訣,使人按圖索驥,隨順而入,的確總攝了如來廣大深法無邊義。
學習《大乘起信論》后的感悟 ◎鄒相 在浩瀚如海的佛教經(jīng)典里,《大乘起信論》(又名《起信論》)有著特殊的地位,它不僅是大乘佛教的概論之作,也是自隋唐以來對佛教影響最大的一部論著。《大乘起信論》全文篇幅不長,祇有一萬余字,但它結(jié)構嚴謹、條理清晰,廣為佛教各家宗派
《起信論》全稱《大乘起信論》,全1卷,相傳為印度馬鳴菩薩所造,南朝梁代真諦譯。收于大正藏第32冊。本書所論即主要依據(jù)此本。 其主旨是闡明如來藏緣起,從理論、實踐兩方面歸結(jié)大乘佛教中心思想,是一部體系嚴密的大乘佛教總結(jié)性的理論著作,是禪宗史的共識:馬鳴菩薩撮
人生于兩大之間。對于環(huán)境之森羅萬象。莫不欲探討其原。彼天之淵然而蒼者。其上復何所有耶。地之龐然而大者。其中復何所蘊耶。山何為而峙。海何為而渟耶。鵠何以白。烏何以玄。松直而棘曲者。其理由又安在耶。烏呼。世之號稱博學者。
《大乘起信論》者,佛滅度后,印度中興大乘馬鳴菩薩之所作也。因歷史的地理的和翻澤的文藝的關系,后人對之生大懷疑,疑《起信淪》非馬鳴所作,故不可至渭為外道論者尤不可也。關于此種問題,數(shù)年前在東西的學術界上,曾起過頂大的風波。其最后的結(jié)果,則仍判為馬鳴所作為大乘正論。吾于此無言矣,舊案不提矣,然為此說者,有二感想焉。
大乘起信論序 揚州僧智愷作 夫起信論者。乃是至極大乘。甚深秘典。開示如理緣起之義。其旨淵弘。寂而無相。其用廣大寬廓無邊。與凡圣為依。眾法之本。以其文深旨遠。信者至微。故于如來滅后六百余年。諸道亂興。魔邪競扇。于佛正法毀謗不停。時有一高德沙門
傳說為古印度馬鳴著。南朝梁真諦譯,一卷;唐實叉難陀重譯,二卷。以真諦譯本較為流行。內(nèi)容分五部分:因緣、立義、解釋、修造信心、勸修利益。修持方法,講究一心,即如來藏心。萬法源出于此,包攝一切世間法和出世間法。
“禪定解脫是二法,不是佛法?”《壇經(jīng)》中這句話也表明了它的宗旨是指導修行者從自心中頓見本性,悟到自性具足萬德,已經(jīng)達到佛境,所以再有修習,也于體上不能增加一分,只是隨事體驗充實德用而已。因此在《壇經(jīng)》所舉示的修行法門,以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
這是《金剛經(jīng)》當中,很有名的四句偈子。我們居住的娑婆世間,是一個有為、有漏的世間,佛教對這個世間,有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等種種譬喻,主要都是說明人生如夢,幻化無常,如水泡須臾不停,似影像依託不定;又如朝露、電光石火般剎那即逝。
《心經(jīng)》全稱《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是佛教經(jīng)論中文字最為簡練,而內(nèi)容又極為豐富的一部典籍。它由淺入深地全部概括了《大品般若》的義理精要。《心經(jīng)》的基本思想是運用般若進行透徹的禪悟觀照,證得萬法的空性以獲得澄明自在的境界。
閻浮樹在南本《涅槃經(jīng)》卷九中被記載:閻浮樹在一年中會發(fā)生3次變化,有的時候會長出花,色澤光亮鮮艷;有的時候會長出葉,郁郁蔥蔥,很繁茂;有的時候則會凋零,看上去仿佛枯死一樣。閻浮子,其形如沉苽,紫色,酢甜,則是《善見律毗婆沙》卷十七中對閻浮樹的描
天如惟則禪師,是元代中峰國師的法嗣,在禪宗方面有很高的成就。惟則禪師一生大宏臨濟宗風,受敕賜“佛心普濟文慧大辯禪師”號及金襕衣。他在凈土宗方面的開示被輯成《凈土或問》一書,收入凈土宗重要典籍《凈土十要》之中。其《楞嚴經(jīng)會解》集唐宋九家注解的精華,
《心經(jīng)》即《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是佛經(jīng)中字數(shù)最少的一部經(jīng)典著作,但是其含義最深,傳奇最多,影響最大。《心經(jīng)》一共有7種譯本,現(xiàn)今通行的是玄奘的譯本。(1)后秦鳩摩羅什所譯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jīng)》。(2)唐朝法成所譯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
、贋橐龑А霸诩倚疟姟睂W佛而說此經(jīng):在家人生活在充滿了污染的五濁惡世,從出生到生命終結(jié)都要承受無盡的痛苦煩惱,上層享樂的人不免污濁腐化,下層受窮的人易對人生感到灰暗,所以只有靠佛的講法,點燃心燈,獲得精神上的清凈安樂、光明充實。
《壇經(jīng)》記載“七月一日,集徒眾曰:吾至八月,欲離世間。汝等有疑,早須相問,為汝破疑,令汝迷盡。吾若去后,無人教汝。法海等聞,悉皆涕泣。惟有神會,神情不動,亦無涕泣。法海上座,再拜問曰:和尚入滅之后,衣法當付何人?師曰:吾于大梵寺說法,以至于今,
《法華經(jīng)》警世形象,非常富有哲理性與文學性,對禪宗思想、禪悟思維、禪宗詩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禪宗充分汲取《法華經(jīng)》精華,并對之進行創(chuàng)造性的轉(zhuǎn)換,產(chǎn)生了各種機鋒公案、吟詠,使《法華經(jīng)》與禪韻詩情交相輝映?梢哉f《法華經(jīng)》深受禪宗推崇
贊助、流通、見聞、隨喜者、及皆悉回向盡法界、虛空界一切眾生,依佛菩薩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劬咦,常得安樂,無緒病苦。欲行惡法,皆悉不成。所修善業(yè),皆速成就。關閉一切諸惡趣門,開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門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歷劫怨親,俱蒙佛慈,獲本妙心。兵戈永息,禮讓興行,人民安樂,天下太平。四恩總報,三有齊資,今生來世脫離一切外道天魔之纏縛,生生世世永離惡道,離一切苦得究竟樂,得遇佛菩薩、正法、清凈善知識,臨終無一切障礙而往生有緣之佛凈土,同證究竟圓滿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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